女孩站在测量身高的墙贴前，茶色的眸子偶尔转动，视线有意无意落在杨嫜略显不耐的脸上。</p>

却不开口问话，只侧身看一眼身后测量尺的刻度线。</p>

脚步逐渐放缓，杨嫜心生一计。</p>

迅速带缚宁去到医院。</p>

一番检查过后，她连忙询问：“医生，小孩个子长得太快，打抑制针能控制吗？”</p>

医生拿着片子反复看过，给出答案：“你女儿骨龄10岁，很正常，根本不用打抑制针，回去吧。”</p>

“我觉得还是让她打针比较好。”杨嫜脸色变了变，还是坚持。</p>

医生眼神古怪得在她身上和一旁小女孩脸上来回扫视。</p>

而后有些不耐烦得瞧着母女二人催赶：“你是医生我是医生？都说不用打，你是不是亲妈？”</p>

杨嫜被噎得心里堵的慌，呵笑一声，回了句：“医生你真会开玩笑。”</p>

等会儿还得让他开单子好去给缚宁打抑制针，眼下不好把人得罪了。</p>

医生没搭理她，看了几眼安静坐着的小女孩，忍不住开口询问。</p>

“小姑娘这是你妈妈吗？”</p>

杨嫜偏头凝着缚宁白软的侧脸，催促：“说话阿你，问你话呢。”</p>

女孩偏头看她一眼，又转头朝向医生，冷静点头：“是妈妈。”</p>

得到答案，医生也不再言语。</p>

“听见没？”见医生如此，杨嫜嗤笑道：“我当然是孩子的母亲，但我也没见过送上门来的买卖不做的，医生你就开张单子的事儿，何必这样...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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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医生打断。</p>

“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，好好的孩子非要干预她正常生长。”</p>

“通常家长在听到孩子没问题后会表现出庆幸与安心，你却并不高兴，医生基本的医德我还是有的，总不能家长说什么我就干什么，不然这医生岂不是人人都能当？”</p>

“你-”杨嫜眉头紧锁，脸色也绷不住，变得难看起来。</p>

运气真差，碰到个油盐不进认死理的。</p>

她紧了紧手指，不再游说，免得自讨没趣，起身牵起缚宁的手腕就往想往外走。</p>

缚宁愣了愣，脸庞白嫩又满是稚气，看不出多少情绪。</p>

垂眸盯着杨嫜拽在她腕处的手背，她隐在眼帘下的眸有了一丝波动。</p>

杨嫜走到门口，却听见那医生在背后刻意哼笑一声：“这年头，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。”</p>

她侧眸看过那医生背影，带着些火气抬手将门关得响亮。</p>

“嘭”</p>

外边下一对被叫到号的母女正欲往里进，毫无防备，都被吓得一激灵。</p>

杨嫜现下没心思管别人，只拉着缚宁匆匆离开。</p>

医院大门外，冬日冷风萧瑟，寒气入骨。</p>

母女俩往停车场方向走，这段路程要途经马路边上，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根电线杆。</p>

有的电线杆通身都贴满了广告，广告内容各色各样，什么类型都有，整得花里胡哨，有碍观瞻。</p>

缚宁身高的事没解决，又憋了气，杨嫜看什么都觉得有些碍眼。</p>

她稍拧下眉，在即将略过身侧的电线杆时忍不住随口低斥：“到处乱贴广告，也没人管管。”</p>

刚想抬脚接着走，电线杆上一张还新鲜的广告单上印着的大字吸引她视线。</p>

她停下脚步，折返回去细看上边内容，泛着忧虑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不少。</p>

松开牵着缚宁的手，她扯下那张广告单，折好揣进兜里。</p>

缚宁被松开的手臂垂落在身侧，她指尖动了动，终归没有别的动作，只问。</p>

“这张广告上面写的药和医院用的是一样的吗？”</p>

杨嫜脸色变幻，瞥着女孩发顶，不自然得扯唇笑道：“回家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，快走吧。”</p>

没再去伸手拉缚宁，她径直往前，揣在兜里的手指拨弄那张折成小块的广告单。</p>

指腹抵着尖锐的纸质折角，却不痛不痒的。</p>

就算不一样又怎么样，总得买来试试才行。</p>

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在身侧响起，杨嫜侧眸扫过女孩那张跟她父亲九成相像的侧脸，心底那点点动摇也消失殆尽。</p>

这是她唯一的用处了，她个子要是再高些，就没办法继续做童模，倒不如干脆让她晚些再长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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