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窒息而死的边缘,缚濒就扯起杨嫜的头,给她喘息的机会。</p>
不知道过去多久,缚濒摸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正要点燃,垂眸见杨嫜已经迷糊。</p>
大发慈悲般松开绑着她手腕的皮带,夹着烟的手也跟着伸过去抓住人后脑,将她闷在被褥里的脸偏转到一侧,以免她真背过去了。</p>
杨嫜胸口剧烈起伏,像搁浅濒死的鱼儿奋力扇阖鱼鳃。</p>
缚濒点燃烟,扯扯唇,对她无法再张牙舞爪,盛气凌人的模样异常满意:“总算服帖了。”</p>
杨嫜动了动手臂,撑在被褥上要起来:“就凭你,也配让我服帖?”</p>
“这么些年了,说话怎么依旧这么不饶人。”</p>
缚濒好心情地抖了抖烟灰,伸手将滚烫的烟头杵在她手背上。</p>
“你这脾气,真的要好好改改才行阿...”</p>
杨嫜抓紧了掌下的被褥,手背灼伤的痛感抵不过眼下对缚濒的入骨恨意:“做梦。”</p>
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。</p>
要是缚宁还在的话他能有这么肆无忌惮吗?</p>
由三人搭建而成的三角形缺失了一角,原本畸形却稳固的结构就会被打破。</p>
“杨嫜阿杨嫜...”缚濒走出卧室,抑制不住的放声哈笑:“你不如就规规矩矩待在家里,每天对我嘘寒问暖,为我洗手做羹汤好了,那样我肯定会对你温柔一点的。”</p>
杨嫜起身关上房门,锁住,盯住自己手背被烟烫红的圆点。</p>
常年的怨怼和不甘即将破堤而出。</p>
缚宁怎么能跑?她怎么敢跑?养了她这么多年居然一点用处也不发挥就这么走了?</p>
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逍遥自在。</p>
杨嫜捡起地上的包放好就坐在床沿发愣,天渐渐黑了也毫无察觉。</p>
想打起点精神来,却只剩下满心疲劳和无力,整个人被困意裹挟,身子一软,歪倒在床上。</p>
梦里什么都有。</p>
温柔体贴的丈夫,聪明活泼的孩子。</p>
杨嫜伸手去抓,抓了个空,再抬起头去看时面前只立着一大一小,套娃般的缚濒和缚宁。</p>
大片火光从那两人脚底下往上烧,将两人烧了个干净,呛人的滚滚黑烟窜进肺里。</p>
那种熟悉的窒息憋闷感和身体被灼烧的痛感全都真实得不像梦境。</p>
“杨嫜!”耳边传来缚濒急促的叫喊:“杨嫜!开门!!”</p>
急促的拍门声把杨嫜唤醒。</p>
她睁开眼睛,本该漆黑的房间被火光映照得发红发亮。</p>
火势是从床头蔓延过来,实木衣柜早就被烧着,翻滚的浓烟熏黑墙面。</p>
床上半边被褥被烧得裹作一坨,已经波及杨嫜所躺的位置。</p>
“啊!”手臂上衣料瞬间被烧着,发尾也被波及,杨嫜惊得瞬间站起身来。</p>
燃烧的衣料紧贴着皮肤,她想用手去拍灭,却被烫得把手缩回来,周身焦灼的痛感让她额上冒了层虚汗。</p>
急忙躺在地上滚了几圈,这才把火扑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