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死吗？你也会死？”</p>

“万物皆有一死，我们都会有死去的一天。”柊吾话锋一转，“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。”</p>

“我们还没到要恐惧死亡的时候。”柊吾以一种轻快的语气说着。</p>

所以还是会死，对吗？</p>

谁都会死。</p>

无惨黑瞳幽邃至极，像是吞噬光芒的黑洞，暗沉沉的，叫人害怕。</p>

我不想死，不想死得这么无力。</p>

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心脏，血液涌动着冲撞着不甚康健的隔膜。</p>

无惨眼前一黑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</p>

柊吾差人叫医师过来抢救，然后面目沉静、习以为常地坐在一边等待。</p>

七岁多的正常孩子算是立住了。</p>

无惨不是。</p>

这一幕在过去几年里常常发生，无惨经常性的大病小病一场，让人血压升高，每一次医生判断无惨留不住后，无惨非常坚挺地活下来。</p>

作为旁观者的柊吾十分难熬。</p>

这么活着可实在是太累了。</p>

病人心神力尽，病人家属也没法安宁。</p>

医师们围绕着七岁孩童施针诊脉，悄声商谈着治疗方案。</p>

对于这位病人，医师都非常熟悉了，熟练地进行抢救。</p>

其中一位领头人表情严肃地走到柊吾身边，摸着胡须说出了医嘱。</p>

“藤原大人，产屋敷小公子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心脉受损，产屋敷小公子生来就带有体弱之症，情绪切忌大起大落，最近一段时间要卧床养病，保持心平气和……”</p>

柊吾盯着对方胡须里跳动的虱子，脸皮抽搐了一下，僵硬地点头称是，然后忍无可忍地命令道；“谷医师，请，你把你的胡须洗干净。”。</p>

古代男人蓄须是常态，甚至于有美髯公这一说法。</p>

行，柊吾个人觉得胡须不好看，所以不蓄，也尊重其他人的个人审美，尊重他们吃饭汤汁掉进胡须不洗，散发出一股怪味，长出虱子。</p>

但是作为医生，你能不能有着良好的卫生习惯！</p>

否则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医术！柊吾在内心咆哮着。</p>

谷医师一脸莫名其妙，洗胡须，这可是男人的象征怎么可以洗呢！</p>

日后被开除的谷医师：……</p>

柊吾盘腿坐在无惨床边。</p>

无惨身上扎了不少针，足以让密恐症患者发作的那种。</p>

从小到大，针扎多了，无惨忍痛能力很强，眼泪一点没掉。</p>

沉默良久，无惨一开口就石破天惊，墨黑的眼瞳里带着偏执。</p>

“人能不能不死？”</p>

藤原柊吾：……</p>

柊吾想要劝说，欲言又止，止言又欲，落荒而逃。</p>

这一刻，藤原柊吾才有了这孩子是鬼舞辻无惨的实感，而不是一个寻常的病弱小孩。</p>

我真的能改变他吗？</p>

柊吾心里不由得心生疑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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