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射,云珩能百步穿杨,三箭齐发还能箭箭命中靶心,相比之下,西陵煜虽然箭术也算不错,至少比军营里大部分将士都要厉害,可在云珩面前却像三岁小孩的水平。
云珩冷硬地提醒他:“你已经欠下了一百二十鞭子,确定还要继续比?”
西陵煜震惊:“为什么是一百二十?”
“上次是五十,此次翻倍。”云珩语气淡漠,“你接连输了两场,加二十。”
这个数字像是一盆凉水,瞬间浇灭了他满腔不服输的怒火,西陵煜看着眼前这个没比自己大多少,却像是大山一般无法战胜的少年,几乎咬牙切齿:“你师从何人?”
西陵煜似乎也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答案,只道:“小爷打小勤练武功箭术,钻研兵法布阵,从未有过懈怠偷懒之时,都未曾达到你这般水平。”
“你资质愚钝。”
“屁话!”西陵煜震怒,“小爷从小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资质佳,天赋好,是个天生的将才,你是第一个说我资质愚钝的人。”
他生平志向就是做个厉害的将军,而且要做四海扬名的战将,他也有“一战成名天下知”的雄心抱负,他希望西陵煜这个名字有朝一日可以传遍四海,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凛然。
西陵煜按捺不住心头气愤,领着十八卫策马前来,他就是想知道,凭什么有人在他之前名扬天下?
云珩心硬如铁,直到鞭子数目打完,才允许十八卫把他们家娇贵的少爷带回去,并命令:“带他离开这里。”
可疼得昏迷过去的少年却硬生生睁开眼,脸色惨白,声音嘶哑:“还,还没比完,我不会走……”
听完手下探子的禀报,云珩沉默良久,只冷漠地说道:“先不用声张。”
西陵煜醒了之后没再急着找云珩挑战,而是趁着受伤还虚弱的空闲时间,先旁敲侧击地想了解云珩这个人,得知他是大乾皇子之后,直接愣住。
调查云珩的计划暂时只能搁置。
不过西陵煜脾气格外倔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他会让负责送饭的人帮忙传话,伤势见好之后他会主动去军营校场,就算有人拦着他,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见到云珩,然后厚脸皮地跟在他身边,看他练兵,亲眼目睹那些彪悍的七尺男儿在他面前乖得像孙子。
这个少年比他父王的性子冷得多了,练兵的手段更狠,心肠更硬,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动摇他的意志,西陵煜在旁边看他练兵,有时都会觉得腿软。
“今日若是你输了,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给本将军为奴。”
西陵煜乍听到这句话,脸色刹那间变了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若输了,在我身边为奴一年。”云珩重复了一遍,“如果你不愿意,今日比试就此作罢。”
西陵煜可能是被这个赌注给吓到了,表情一变再变,面上闪过恼怒,犹豫,挣扎,思索,各种情绪波动一一浮现,又一一消失,最终只化作咬牙妥协的一个字:“好。”
黑鹰扑棱着翅膀从半空坠落,骏马疾奔,马蹄声如雷震耳,受了伤的黑鹰转瞬间落到了云珩手里。
西陵煜气得脸都红了,愤怒地盯着云珩,两眼喷火:“你使诈!”
“谁能射下第一只鹰,谁就胜出。”云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,“这只鹰,不是本将军射下来的吗?”
“你为什么射我的箭?”
云珩敛眸,声音淡漠:“你的规则里没说不可以。”
西陵煜语塞。
后来他才知道,草原上空飞翔的这些黑鹰大多都是云珩饲养的信鹰,轻易杀不得,他那一箭若不是云珩阻止,会直接贯穿这只黑鹰的身体。
而云珩射出的这一箭,只是擦着黑鹰的翅膀,那力道让鹰翅受了点伤,用药调养几日就可以重新展翅飞翔。
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,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输了这次比试,必须按照约定给云珩为奴一年。
西陵煜对此感到绝望,觉得生无可恋。
“后来呢?”
马车里响起沉静的声音,赢倾抿唇浅笑:“他真的给你为奴了?”
云珩点头:“嗯。”
“看得出他是个输得起的人。”赢倾淡道,“不然也不会有今天校场上那一幕了。”
赢倾拧眉,心底有了猜测:“是不是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,你就存了要驯服他的心思?”
如果云珩早就打算在东渭布置人手,那么自投罗网的西陵煜显然是个极佳的人选,镇守淮南边境,有些风吹草动也不会轻易就吹到皇城里去,便于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