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途经过一片修剪精致的花园，因着晚秋时节，大多数花早已凋谢，余下大半凋零的残叶。</p>

右手边是一处布置得极为富丽的院子，大约是为了彰显高贵之气，连门把手也是金子做的。</p>

颜衿状似无意问起：“是往这边走吗？”</p>

“不不不……”吉嬷嬷从后头跑上前来，伸手拦住她们去路，“那是王爷的院子，寻常人等不能进入。”</p>

她讪讪笑了两声，边带路边说：“客房在左手边，夫人和小姐随老身往这边走。”</p>

颜衿颔首，拢在衣袖里的指尖一紧，没再多说什么。</p>

又走了一截路，大约是心中的怒火连着怨愤，孟纨急了起来：“夫人能不能加快速度？”</p>

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，平日又被娇生惯养宠着，何时做过这种“伺候”人的事。</p>

当即又道：“也就几步路的事，都快走了大半刻钟，还让不让人休息？”</p>

就在拐弯一刹那，也不知撞到什么东西，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，孟纨当场“啊”了起来。</p>

“砰———”</p>

一声巨响，把前头眼神飘忽的吉嬷嬷吓了一大跳，刚回头，便见三人齐齐摔倒在地。</p>

她连忙跑过去：“夫人小姐没事吧？”</p>

“我没事。”夏思薇拍了几下擦出血的手掌，爬起来，就要去扶另外两人。</p>

吉嬷嬷一瞧，面色浮起一阵后怕：“诶呦，我的老天爷呀！”</p>

“孟小姐她磕到头，晕过去了。”</p>

“夫人她……”</p>

正说着，一阵急促的喘咳声打断了她的话。</p>

只见女子眉头紧蹙，气息奄奄，嘴里呻吟着：“水……水……”</p>

“夫人没摔伤，但应该被吓到，喘疾又发作了。”夏思薇仔细检查一番后道，“嬷嬷来搭把手。”</p>

二人合力将颜衿和孟纨扶到一边，夏思薇轻轻拍打颜衿的背，替她顺气。</p>

又吩咐身旁站着的妇人：“快回去凉亭，把刚刚喝剩的茶汤端过来。”</p>

吉嬷嬷望着地上女子，没动：“老身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夫人和孟小姐扶去客房。”</p>

“不用你，我一人扶就行。”对方犹豫不决的模样令她很是不解，夏思薇重重喝了一声，“别傻站着，快去！”</p>

大抵是下人，潜意识里总是受不住位高者的审视，吉嬷嬷生怕被她瞧出端倪，只能匆匆应下，拔腿跑了回去。</p>

只要加快速度，一来一回花不了多少时间，应该不会出差错。</p>

眼见吉嬷嬷消失在面前，夏思薇收回目光。</p>

正欲搀扶人往厢房走去，一只稍冷的手落在她手臂，她当场惊住。</p>

低头看去，便见云雁抬头望向她，那双漂亮的眸里不见半点脆弱，就连说的话也是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。</p>

“夏小姐平日都用什么香？”</p>

“寻常女儿香罢了，夫人为何这样问？”</p>

“你身上有能诱发我喘疾的气味，要是我没猜错，是晚香玉。”</p>

“不可能！”夏思薇忙不迭抬起自己衣袖检查，又嗅了好一会，“你会不会是闻错了，我从不用那东西。”</p>

说着说着，突然意识到什么，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：“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？”</p>

………</p>

指挥使司衙门。</p>

肖辞坐在桌前，就着日光翻看要案，有些心不在焉的，用了比平时快几倍的速度，一忙完便去换衣裳。</p>

“怎么不见肖指挥使？”刚到门口的朱昌明往里打量了几眼，“他去哪了？”</p>

屋内抱着一大摞书籍的阿义听到，走了过来回话：“大人说要去一趟王府，现在应该在后头换衣裳，朱经历是有什么要事吗？”</p>

“这是肖指挥使要的罪犯供词，你方便拿吗？不方便的话，我就放到桌面。”</p>

“我确实有些不方便，大人放到桌面就行。”</p>

意料之中的顺利，朱昌明走了进去，余光瞥见桌角压着张字条，密密麻麻写满了什么，伸手就要去拿。</p>

忽然，一阵熟悉嗓音自身后传来。</p>

“不该你碰的，别乱动。”</p>

朱昌明下意识转身。</p>

待看清来人后，心中一跳：“大人误会了，属下只是想帮您收好。”</p>

“这事不用你操心。”肖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对方，才将字条折好，收进怀中。</p>

朱昌明将手中捏着的纸张递上去：“这是大人要的供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