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，无法平息的思绪纷至沓来，像狂风卷起落叶，在脑际盘旋飞舞，他紧握双拳，心中反复质问。</p>

是不是还活着，长姐是不是骗了他，赵伯伯是不是骗了他！</p>

那些几乎已被岁月尘封的记忆碎片，此刻在他脑海中重新拼接重组，一种他曾幻想过不下千次的可能性再次撕裂现实，跃然眼前——父兄是否仍存于人世？</p>

这一疑团沉重如山，紧紧压迫在他的胸臆之上，令他呼吸急促，几欲冲破胸膛喷薄而出。</p>

此刻的他，仿若一叶扁舟，在希望与绝望的洪流中挣扎起伏，心弦紧绷，不敢轻易拨弄。</p>

他离开了李婶的居所，他想见一个人，很想很想。</p>

......</p>

郑无的手指沿袭着九疑的动作，轻轻地、缓缓地将衣衫拢紧于身。</p>

他低垂着头，道：“我只是太想见阿姐了，所以才过去。”</p>

九疑察觉到郑无今晚异于往常的情绪，而郑无也意识到九疑的反常。</p>

明明约好明日竹林相见，九疑却在这个时候赶来为他送衣裳，心中已隐有不好的猜测。</p>

他骤然抬起眼帘，凝望着眼前的九疑，在月色光华下，她的脸庞笼罩了一层格外柔和的光晕，将她罩在朦胧光影中。</p>

他再度留意到，相较于初识，九疑原本饱满的双颊已失了从前的丰盈，只留下淡淡的轮廓。</p>

九疑微微牵动唇角，从郑无臂弯接过食盒，温声道：“以后不要这样了，我若不在，你病了谁来照顾你呢。”</p>

郑无在见过俞修后就从旁人口中听说九疑母亲前来俞府的事，他想着，即便要走，也不会这么快。</p>

他的喉咙微微发紧，话语在其间凝聚成千斤之重，短暂的沉默后，终是说道：“阿姐放心，我、会照顾好自己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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