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挽月的意识像是从深海中缓缓地、艰难地向上浮起。</p>
眼睛费力撑开一条缝,白色灯光让她感觉眩晕,过了会儿,视线才渐清晰起来。</p>
天花板上面规整排列的吸音板一格一格的,视线往旁边移,是挂着点滴瓶的输液架,透明的液体正顺着细长的管子一滴一滴落下。</p>
监护仪发出的 “滴滴” 声,急促又规律,一下下地撞击着耳膜,伴随急救设备车经过的轱辘声,以及医护人员们低声交流病情的话语声。</p>
鼻子轻轻一吸,混合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。</p>
五感接收到信息集中到大脑中枢,詹挽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家,而是在医院。</p>
许今雨最先发现詹挽月醒过来,连忙弯腰凑近叫她:“阿挽?”</p>
詹挽月想开口说话,可是喉咙仿佛有火在灼烧一般,每吞咽一下都带着些许刺痛,她很艰难地“嗯”了一声,回应许今雨。</p>
许今雨激动得快哭了:“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,吓死我们了!”</p>
正好,这时去缴费的林歇,以及接电话的关悬都回来了。</p>
许今雨立刻跟他们说:“悬悬,林歇哥,阿挽醒了!”</p>
林歇和关悬快步走到病床前。</p>
林歇给她掖了掖被角,轻声问:“阿挽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</p>
关悬用指腹轻抚詹挽月苍白无血色的脸,眼中含泪,声音难掩哽咽:“醒了就好……醒了就好。”</p>
她不想詹挽月看见自己哭,借偏头对许今雨的说话的空档抹眼泪:“金鱼,按一下呼叫铃,叫医生来看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