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神武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，他盯着王有财，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，吐出几个字：</p>

“所以……你刚才趴在地上哼哼唧唧，不是在装死……你是在……‘享受’那个过程？！”</p>

王有财的胖脸的赘肉抖了两抖，觉得“享受”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。</p>

徐神武的捉到了王有财眼里那一点点的异样……</p>

事情恐怕没有这胖子说的那么轻松惬意。</p>

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更没有白挨的打。</p>

这种逆天的功法，必然有其不为人知的巨大代价。</p>

“胖子，你老实告诉我，你这功法……就没有一点……代价？”</p>

王有财脸上的露出了尬笑。</p>

他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，闪过一丝慌乱，随即又被他“嘿嘿”的傻笑掩盖了下去。</p>

他搓了搓手，眼神飘向一旁，含糊其辞地道：</p>

“哎呀，哥哥，哪有什么代价啊……不就是……不就是疼一点嘛！</p>

咱爷们，皮糙肉厚的，扛揍！”</p>

“look in my eyes, tell me, why? why? ”</p>

“卢克阴霾艾尔斯……胎儿歪歪？呃……”王有财一脸懵。</p>

“滚蛋！</p>

别瞎翻译！</p>

看着我。”</p>

王有财像是被戳穿了心事的孩子，磨磨蹭蹭地扭捏着。</p>

“我真的很想知道。</p>

你这功法，代价，是什么？</p>

不会是欲练此功，必先自宫？”</p>

在徐神武的逼视下，王有财脸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，吐露了真相：</p>

“代价……是记忆。”</p>

“记忆？”</p>

“对！</p>

《九转挨揍真经》，每一次‘挨揍’，都不是白挨的。</p>

功法会将修炼之人每一次受到的攻击，无论是拳脚、刀剑，还是像刚才那样的雷霆法术……</p>

所产生的各种负面感觉和情绪，原封不动地……烙印在他的神魂里。”</p>

他伸出胖手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：“每一次修炼，或者说突破，我都必须重新进入这些‘记忆烙印’里。</p>

一遍……一遍……又一遍地去重温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。</p>

修炼者必须保持一丝清明，然后才能从中汲取力量，完成‘转化’和‘吸收’。”</p>

“如果在那记忆里，没能撑住……那修炼之人的神志就会受损，轻则修为倒退，重则……变成一个真的只知道抱头蹲防的疯子傻子。”</p>

说到这里，王有财苦笑了一下道：</p>

“所以，哥哥，我不是喜欢抱头蹲防，也不是真的不怕死。</p>

而是因为我知道，每一次危险，都是一次‘进补’的机会。</p>

我必须强迫自己记住那种感觉，记得越清晰，烙印就越深刻，事后能得到的好处才越大。</p>

可同样的，那种清晰的恐惧，也成了悬在我头顶的刀，每一次闭上眼，都可能落下来。”</p>

徐神武看着眼前的胖子，第一次觉得，这张贱兮兮的胖脸之下，隐藏着的是何等触目惊心的真相啊。</p>

他一直以为王有财是个投机取巧、贪生怕死的跟屁虫。</p>

直到这一刻，他才明白，这个胖子，每一次看似狼狈的“挨揍”，都是在用自己的命，在与死亡共舞。</p>

他所承受的，远比皮肉之苦要恐怖千万倍。</p>

所谓《九转挨揍真经》，修炼的根本不是肉体，而是那颗在恐惧中，不愿沉沦的……道心。</p>

这已经不是奇葩，而是残酷。</p>

是一种近乎自虐的修行。</p>

徐神武伸出手，拍了拍王有财的肩膀。</p>

这一次，他没有用力揉捏。</p>

“你他娘的……死胖子</p>

真是个疯子。”</p>

这句“疯子”，没有半分贬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