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时候，你已经想吃自己的子民和后嗣了，对吧？缠住你触手的，正是你自己的触手吧？”</p>

“......”</p>

克拉肯很不情愿地扭了扭触须，像是在点头。终于，他叹了口气：“总之，我和大部分倒向蠕虫的水族算是罪有应得。希望你信守诺言。”</p>

然后海怪从虚无中卷出一个酒杯，和残阳身前的酒杯一模一样。</p>

“所有的水族啊，让我们满饮此杯！至少新世界的海洋里有鳞者还是王者......就这样吧。”</p>

“满饮此杯！”</p>

“满饮此杯！”</p>

......</p>

凡人能承受的太少，重温一遍自己一生的苦痛就已经很难了。那些面容里，咒骂摔杯者有之，哭泣悲啸者有之，疯癫绝望者有之。但更多的是坦然饮下杯中之物的人，他们最后的残余也崩碎如被踏碎的雪，留下残羹冷炙和空荡的座位，萦绕在居屋周围。</p>

骸骨化成风， 酒上的泡沫炸开， 帷幔间尘埃飞舞。 那些凡人们的一部分，踏足了更高的境界。</p>

酒杯里的液体减少了一大截，那些碎末凝成实质，缭绕在伟大者身侧，簇拥着辛赫利昂，框住了狮子背后的种种畸变，而那些乱长的肢体与茂盛的树碰到这些凡人的残片，居然会哀鸣般地尖啸，接着安分地收缩在框架内。</p>

富集的碎屑形成了一个环，悬浮在残阳的身后。</p>

这便是凡人们能给予的餐点。即使是伟大者，也请勿要独享牺牲和奉献的殊荣，让我们自承苦痛，化为冠冕——</p>

这便是【燃烧者】的第一位使徒，行动先于诞生，其名为【第一轮日冕】。</p>

鼠鼠好奇地爬上餐桌，爬过停下舞蹈的密特拉，戳了戳灯管般的日冕。</p>

“唔，里面有点吵，很洗脑，劝我改信残阳......另外，这是实心的！哟，烧起来了，好像被视作残阳的躯体了......白色的火？真有意思。”</p>

鼠鼠迅速爬回自己的座位，临走前瞅了眼杯子。</p>

“原蠕被吃得差不多了，但是污染还有好多啊，点灯人你要让他继续吃吗？”</p>

“怎么不让，当然要让他继续。他不会止步于此，我对他有更高的期望。”</p>

密特拉说着，揉了揉辛赫利昂的下巴，当然，再也不会有咕噜声作为回应。他双手撑在狮子的肩头，俯视着燃烧的神像，眼中是燃烧的血红色辉光，似乎在日冕的淡白色光芒浸染下，透露出微弱的金色。</p>

“吾爱，一位诗人曾经写道：‘日出为血！’让它成为预言一定会很美吧？所以，现在，你要沐我以血。”</p>

......</p>

喀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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