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秋英稳住身形，缓缓点头，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错觉，她这一点头，身形似乎比方才更佝偻了几分。她又转头看向凤遇竹，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，语气轻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声：</p>
“小哥儿……我家二妮，还同你说了些什么？”</p>
对上妇人那双苦涩沧桑，皱纹遍布的眼睛，凤遇竹的心突然“咯噔”一下，她张了张嘴：</p>
“……再也没有了。”</p>
闻言，妇人闭眼，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，一滴浊泪自眼角划出。</p>
她只是一个劲儿点头，半个字都说不出。</p>
半晌，她才堪堪平复下来，看向凤遇竹，抱歉道：</p>
“我家二妮，搅扰你了……”</p>
凤遇竹见她这副样子，心里不是个滋味：</p>
“是缘分，她找到我，说明我与婶子有缘。”</p>
她说着，看向青凌，青凌会意，赶忙伸手准备掏出荷包，却见凤遇竹冲他微微皱眉，反应了一会儿，手转了个方向，最后只取出一吊钱，上前交到凤遇竹手里。</p>
凤遇竹将钱放到妇人手中：“一点心意，婶子莫要嫌弃。”</p>
王秋英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重量，神色惶惶，赶忙推脱：“使不得使不得！”</p>
“小哥儿，本来让你受搅已是不该，怎么还敢要你的银钱？！万万使不得啊！”</p>
凤遇竹从容将她的手推了回去：</p>
“我今日是特意为此事而来，婶子要是不收下，我反倒难安，您就当行桩善事，收下吧。”</p>
妇人闻言，再想不出什么推脱的话来，只能点点头，小心收下：</p>
“……多谢小哥儿。”</p>
见妇人收下，凤遇竹稍稍松了一口气：“时候也不早了，我得早些回去，婶子，您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？”</p>
王秋英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一句事情经过，她似乎，并不很在意这些。</p>
而凤遇竹这一句，似乎才勾起了她探究的欲望，王秋英看向凤遇竹：</p>
“小哥儿……”</p>
“你是怎么梦见我的女儿的？”</p>
她说着，似乎是觉得这样说凤遇竹不能准确理解她的意思，又语气急切地补充道：“就是，你梦见她前，去了哪儿？做了什么？你告诉我……我求你告诉我。”</p>
“一定是我哪里没有做对，不然……她为什么不肯来我的梦里？”</p>
“她是不是还怨我？”</p>
“她是不是……还在怪娘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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