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来之前，天气并不会太好，冬衣增增减减，出了日头觉得热，等没太阳了又冻成狗。</p>

空气也有些闷，整个屋里冷飕飕的，空气也干。</p>

秦戮领着谷枫回了住处，谷枫将带回来那狼崽往屋里一放，转身就去倒水喝，他这体质本就比旁人缺水，这会儿气候干燥，就更加难受了。</p>

可转眼看见愁眉不展的秦戮，又先拿了杯子给秦戮倒了一杯。</p>

“师父，冬日干燥，你多喝点水。”</p>

秦戮点头接过，又看了看外头，脸色愈发难堪：“看这天气，下雪也就这半个月的事儿，到时候这文州城可怎么办的？”</p>

“师父要不要给永夜城里去个信儿？”谷枫看他愁眉不展，于是出了个主意。</p>

秦戮这才忽然来了精神，嘶了一声应道：“你说得对！”</p>

他让谷枫将那狼崽的倒了出来，秦戮从桌上拿了个东西来扒拉那狼崽尸体。</p>

翻了一会儿，忽然想起个旧事来，于是先问了谷枫：“你觉得这个东西，这会儿算不算是真死了？”</p>

谷枫直接上手摸了摸那狼崽的身子，一边说道：“这个我拿不太准，但是死去多时，这狼身却并未僵硬，不能完全算是个死物。”</p>

秦戮眯着眼，似有所指的问道：“你觉得这东西，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？”</p>

谷枫闻言，看着那小狼崽出神了片刻：“师父是说在永夜城时，张道元家出过的事儿？”</p>

秦戮歪着个嘴，摸着那两撇的山羊须，点了点头：“我说的就是他家的事儿，这狼的眼睛也是绿色的，和当日张道元家那只狗的情况是一样的。”</p>

如今这情形，只是从狼换成了狗。</p>

二人一时沉默了，他们都是当年张道元家那事儿的亲历见证人，要说起当年的事儿，二人如今还是有些心有余悸。</p>

那叫张道元的，也是被关进永夜城的修者。</p>

与旁人不同的是，大多数修者到了永夜城，倒是自得其乐，安安分分住下来的，张道元却不一样，它日日夜夜都想着要自由，要出城去。</p>

这样的人，永夜城不是没有，也是有的，可张道元不仅是想出城，他还是每日都琢磨着怎么出城。</p>

后来便出了他们家狗的事儿。</p>

张道元在家琢磨了几年，想出城，想避开城门法阵出城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倒腾出个化傀尸的狗来，那狗子原是张道元自己养的。</p>

可那狗子化傀尸之后，将张道元给咬死了，秦戮彼时住在张道元家旁边，听见动静就去看了看，只瞧着个绿眼的怪物，朝自己冲来，若不是后到的谷枫反应快，这会儿秦戮就完了。</p>

后来还是谷枫了结了那东西。</p>

这事儿后来惊动了永夜城城主，具体怎么处置的，他与谷枫就不清楚了。</p>

但当年参与处理此事的，还有如今的镇南侯百里彦，若将此事告诉他，没准能有答案。</p>

秦戮取了纸笔，谷枫也连忙磨了墨。</p>

落笔写了眼前的事与物，详细说了北境如今的情形，又着重提了那狼崽的事儿。</p>

接着，秦戮忽然停了下来，看着谷枫问道：“当日你往城主府递了信，先到张道元家的是谁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