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忍不住问：“你不害怕你们两个人渐行渐远吗？”</p>

你居然……早就做好了准备吗。</p>

张靖笑了下：“别用那样看不良青年的眼神看着我，我对朋友没有那么强大的掌控欲，她离开也好，回来也罢，能得到选择的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吧。”</p>

得到自由。</p>

乔思梁没想到张靖是这么看待沉羽啸的。</p>

她一时间竟然有些慌张于和那双眼睛对视。此刻的张靖仿佛和沉羽啸的灵魂重合，她们的眼神如此相似，却又完全不同。</p>

一个里面藏着渴求挣脱束缚而不得的绝望，另一个却是大梦一场醒来归林的倦鸟。</p>

乔思梁知道那么多东西，她哪里会看不懂沉羽啸在病房里时的孤寂呢？</p>

无非是掌控的东西太多，下意识给一个小辈的人生套上了枷锁。并自以为是地命名为爱。</p>

因为爱，所以想让她逃离抑郁，所以给她吃药、看医生，像是自己从小被要求的那样，去要求沉羽啸。</p>

乔思梁想让她回归正常人的范围，却不知道正是自己一意孤行、说一不二的举措，成为了沉羽啸的另一重病因。</p>

沉严军给女儿的是压迫、是嫌恶，乔思梁给沉羽啸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绝望呢？</p>

穿着被控制，交友被控制，无论走向哪个方向，都有一条限制的屏障堵在她面前，对于一个心智发展尚未成熟的孩童来说，未免太过窒息。</p>

当沉羽啸得知自己的出生也是因为乔思梁的意愿时，她是怎么想的呢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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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安静地坐了很久，仿佛是在重新认识自己、也重新认识多年照顾的甥女一般。</p>

“如果……”女人开口道，“如果羽啸……”</p>

她似乎想要说什么，却难以组织语言。</p>

乔思梁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青年对沉羽啸的了解度竟然比她还高，但眼前闪过沉羽啸提到张靖时那双眼睛里的神采，她又无法劝服自己对张靖恶语相向。</p>

张靖在她对面喝完奶茶吃了甜点，而后看了看手机时间，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抱歉，今天和羽啸他们约好去外面逛逛，我先走了。”</p>

乔思梁看着她离开时还不忘给朋友带蛋糕，忍不住捏了捏眉心。</p>

果真是年纪上来了，她看懂了年轻人的想法，却不自觉地想要反驳和压制。</p>

她想，自己需要和沉羽啸好好谈一谈。</p>

——</p>

另一头在c城考完试，休息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回到县城的沉羽啸，正在纹身店，抱着黄柯捡回来的一只小狗给它洗澡。</p>

小土狗这几天吃得好，圆嘟嘟的，叫声也很响亮。</p>

沉羽啸很喜欢它，黄柯在工地上忙的时候，都是她这个清闲的准大学生在喂养。</p>

张靖骑着她新换的小电驴，停在了纹身店门前。</p>

这几年胡大花从刚开始尝试着画插画，后来开始独立画漫画，纹身店的收入倒是渐渐赶不上了线上收入。</p>

她有了余钱后，把后面的休息室扩大了一倍，重新装修了一番。</p>

黄柯今日依旧在兢兢业业去搬砖，钱文琳刚到不久，和沉羽啸围着一起看那只小狗，而胡大花和路过买菜的大娘在聊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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