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略往里一探，祁清之顿时眼中精光乍现。</p>

“师傅，这为首的鲛人，储物袋里的氧石有……个，十，百个。</p>

整整四百八十一颗，够我们用五年了。”</p>

“运气不错。</p>

这小队鲛人可能以前就是负责挖氧石矿的，氧石对非海族人来说，需求巨大，是比万金油的买卖。</p>

所以每个种族多少都会涉及一些。”</p>

刚一分完氧石，又射来了支穿杨箭，两人一退，箭射在了两人距离的中央位置。</p>

箭身上还系着一张飘摇的纸条。</p>

“打了一波又来一波……”</p>

侧头一看字迹，他露出了个温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。</p>

“壹、加入幽灵鱼！贰、死！”</p>

这毫无疑问，是幽灵鱼组织前来讨死。</p>

可两人回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，这箭可能就是个警告，或者说是来试探下他们的态度。</p>

人太把自己太当回事还是不妙。</p>

两人根本不在乎。</p>

……</p>

醇城。</p>

哪怕站在城门口，也能远眺见那漂浮在醇城上的醇塔。</p>

八根粗大的深岩链从醇塔的八角延伸出来，固定在城内的八个方位。</p>

入醇塔的地点就在城中心，这里，本就是依着醇塔建造出的城。</p>

“少了人间烟火气的街道好生孤寂。”</p>

双脚落在虚空上，祁清之的耳边时时有咿咿呀呀的吟唱声传来，由远及近。</p>

然孤寂是种感觉，挥之不去。</p>

啪——啪——</p>

接连响起的拍打声渐大。</p>

隐约中，祁清之好像分辨出了这声音的来源。</p>

鲛人族的鱼尾拍打在地面时，会发出这种声音。</p>

“又是鲛人族……”</p>

“两个娃娃，到我这来。</p>

落在那些鲛人手里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</p>

陡然响起的苍老声音让祁清之心里一咯噔，他对这附近确实没什么防备心，因为来时都探过了。</p>

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。</p>

一回眸，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鲛人老者，他正躲在一处地缝中，略微抬起地盖，招呼着他们躲进去。</p>

从他身上，祁清之没有感受到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。</p>

“我知道你们有疑问，先进来吧……我慢慢和你们说。”</p>

祁清之先脚迈了进去，后给獒泽递了个眼神，两人都没有拖延时间，进入了地缝。</p>

随着盖一关，光珠撒下淡光，老者抬起食指叩动墙壁，一层结界油然而生，他回正道：</p>

“现在可以放心说了。</p>

我知道你们在想我明明也是个鲛人，为何要帮你们，这件事待会再谈。”</p>

他双掌交叠，按在倚地的手杖上，表情落寞。</p>

“你们身上没有诅咒气息，应该是在妮儿那得到了解咒之物吧。</p>

而我呢？”他自嘲着，</p>

“其实是被鲛人族赶出来的一个老头罢了……”</p>

“请问您和海神是不是同脉？”</p>

“是，但我愧对于她。”</p>

在祁清之探究的目光下，老者的眸子暗下，他其实有些不想重提往事，但他的寿命也快到了尽头。</p>

说与不说，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。</p>

“我和妮儿是在这个世上最亲的血脉了。”他眼含泪花，“可我之前遭到了算计，亲手杀了我的弟弟，也就是妮儿的父亲，我无颜再见她啊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