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，为什么会飞？</p>

如今很少有人会将这种多余的问题再说出口，倘若鸟儿有灵，或许它们也无法对自己的这份权能给出解答。</p>

正如人类，当意识到自己唯一的绝对自由仅有自我毁灭时，他们也只能这样说，「自杀，是唯一值得讨论的哲学问题」，确切的回答，无从知晓。</p>

但在久远的时间之前，人类还从未对世界如此熟稔时，他们仍然想要探求世界的一切未知，绝不接受任何没有答案的问题。</p>

并因此，他们也会作为文明的先驱，以不同的方式被历史铭记。</p>

「智度贯穿古今的先贤」。</p>

只是，这些在某位「先驱者」的眼里，如同还未踏入「童年」的「婴儿」。</p>

而为了某个更为宏大的目标，他和苏的帮助下，文明将会回避他们曾经历过的歧途，走上一条更加正确的道路。</p>

只是，在他看来，人类这一存在是否从诞生起就注定走上相同的道路，而自己对于他们的指引，或许事实上只是一厢情愿?</p>

「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」吗？</p>

不，是因为它们「必须」飞上天际。</p>

……</p>

「精神的亚当」，昏暗的记忆殿堂中，白发的男子缓缓呼出口气，睁开了淡漠的蓝色双眸。</p>

至于为什么会忽然回忆起这样的画面，那还得多亏某个闯进来的小丑，以某种诡异的方式令这场庞大的梦境「瓦解」。</p>

但也就在自己前去观察之时，天元的少女已然拦在了自己的面前。</p>

两位「最强之人」。</p>

然而，此时此地，除却寂静，再无其他，沉默，但友善。</p>

在各自的时代里，他们分别达到了人身的极致，并且毫无疑问，已然站在了截然相反的立场上。</p>

男子于时光中行走，在自己的影子中，寻找属于过去的梦。</p>

少女则是凭借自己的脚步，不断稀泽迷梦，以此寻求属于世界的真实。</p>

“要聊聊吗？”金发的少女率先开口道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凯文没有给出回答，但周遭世界的变化，替他作出了回答，北非中的失落之都，但太阳仍高高升起。</p>

为了不让太阳落下，我将飞上天际，将你们的光芒夺去，我将因之融化，坠落于海面。</p>

要想将其夺回，你，你们，必须飞到比我们更高的地方，这即是跨越童年之后，属于成人的逻辑。</p>

你如今，又是否领悟了这一点呢？天元之人。</p>

……</p>

“……抱歉。”</p>

靠在栏杆上，望着上方的天蓝，比安卡缓缓呼出口浊气。</p>

若是其他人，可能还会感到些许震惊，天命最强女武神，居然会对之后可能决一死战的人道歉。</p>

但在场的，也只有他和自己明白，这其中表达的意思。</p>

只见凯文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那是老唐自己的选择，凡是他做出的决定，都是考虑已久，我也无法阻拦。</p>

更何况，某种意义上，我也会犯错，我也会道歉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见比安卡懵懂又若有所思的模样，凯文不经意间叹息一声，随即转移话题道：“有位战友跟我说过。</p>

我们都不过是群住在地下的一个洞里的原始人，背向洞口，坐在地上，只能借由火光看到乏味的石壁。</p>

偶尔，借助火光，会有某物的影子投向石壁，而这些影子，便是我们眼中的全部世界。”</p>

“……如果这是某个问题的比喻，那么「唐宇」、「符华」，已经离开了你所说的洞。”</p>

“那你有观察过蚂蚁吗？”</p>

“蚂蚁？”</p>

没有给出想要的回答，反倒换了另外一种说法，这让比安卡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。</p>

只见凯文望着眼前的废墟，思绪发散，再缓缓望向了天空，缓缓说道：“背负着理想与期望，进行着一次又一次地尝试，却又一次又一次坠入无果的结局。</p>

总以为，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，但回过头来才发现，自己一直都在命运画下的圆圈里，兜兜转转，直至力竭。”</p>

画地为牢吗？</p>

比安卡双眸缓缓下垂，脑海里莫名联想到那熟悉的身影，以及相对应的种种画面。</p>

抓着栏杆的双手也不禁收紧了一些，但随后，又缓缓松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