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就是这样……</p>
“所以，现在的你，是否也只求一死呢？</p>
虽然你没有这样的意愿，但于你此刻所面对的世界，也是没有「他们」的世界而言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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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，才是唯一的仁慈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凯文一时间没有给出回答，垂下的脑袋，看不到他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和想法。</p>
但短暂的沉默后，凯文缓缓说道：“你口中的「他们」，为未来付出了一切，但我没有。</p>
无论消灭崩坏还是创造未来，我所做的，只是将「灾厄」关入牢笼，但我会将这一时限，与星球的寿命同化。”</p>
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语气，但米丝忒琳却是皱了皱眉，似是质问道：“可是，由于终焉的权能，你根本不可能像刘思宇一样，重新寻获活着的意义。</p>
即使孤身一人，即使他会来阻止你，那也无所谓吗？”</p>
“别无他法，他应该拥有完整的一生，至于所谓的意义，我也并不需要，更何况，我又何尝不是在阻止他呢？”</p>
话音刚落，凯文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。</p>
“那么，事已至此，按照「规矩」，我现在，将羽兔这一名字，交还于世界蛇。”</p>
米丝忒琳最终，还是略显沉重地呼出口浊气，苦涩地摇了摇头。</p>
也是呢，即使没有这些，他，他们，不也走到了今天了吗？</p>
毕竟，如十七号所说，他们两个，可是能比一整天篮球的老顽固啊。</p>
只不过可惜的是，眼前的这个曾被称为尊主的男人，终究还是给出了一个有些失望又无可奈何的答案。</p>
“我们走吧，十七号。”</p>
“现在？”</p>
今时此地，让普罗米修斯无法理解的事态实在太多了，诞生自代码的她，暂时还难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释人类的「食言」。</p>
但其中产生的「不适」，却是真实发生的。</p>
只见米丝忒琳苦恼地点了点头，别有意味地说道：“赫克托耳知道特洛伊城终将陷落，但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命运。</p>
如果一定要为他这种存在加上某种称呼，也就只有「英雄」一词吧?</p>
而理所应当的，我，我们，并没有为此挑战的资格。”</p>
她和普罗米修斯，虽并不属于人类，但却拥有属于人类的自由，所以，她们也能决定自己的去留，以及生死。</p>
“……”而理所当然的，像过去那样，普罗米修斯再次陷入了近似「未响应」的状态。</p>
对她来说，想要彻底消化这些模棱两可、却又无比坚决的人心，仍然需要漫长的时间。</p>
在经过了短暂的迟滞后，她顺着米丝试琳的视线，望向了巨大王座的边缘。</p>
通过自如穿梭于圣痕空间与现实的能力，一道门扉已在那里展开，连接着两位「人类」即将开始的旅途。</p>
但也就在这时……</p>
“嗯？十七号？”</p>
在米丝忒琳错愕又疑惑的目光中，普罗米修斯突然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，在他抬起头时，她已然举起了自己的机械手臂。</p>
啪！</p>
她以一种可怜的力量，向这个神明一般却又无比可怜的存在扇了一记耳光。</p>
对人工智能而言，这一行动也太过大胆，完全与理智相悖，但她知道，这个男人几乎所有的情绪，已然被漫长的时间所锤锻，难以再通过常人的方式去显露。</p>
所以此刻的她，也任由被这油然而生的情绪所支配，鲜红的双眸第一次露出名为不满的情绪。</p>
“无论她，他，「他们」，但你至少……也应该为她掉一滴眼泪。</p>
这是我作为朋友的愤怒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长久的沉默之后，普罗米修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动作，她的无言，最后一次传达了自己的失望。</p>
凯文也一言不发，就这么看着两位访客离开，他今天表现出的态度，或许太过于「听之任之」。</p>
但也本应如此，因为他不是「王」，更不是「神」，只是……「凯文」。</p>
啪嗒…啪嗒……</p>
寂静的枯壤上，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碰撞，仔细一看，王座之下，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颗细小的结晶，而男人似乎从未在意，垂下的脑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……</p>
这一次，即使身心俱焚，也一去不回。</p>
明天，也将会是崭新的一天。</p>
会好起来的，会好起来的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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