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羽抱着她，有些手足无措，眼泪止不住的下落，他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脸颊，语气中尽是心疼。</p>

“阿颜，你傻不傻……”</p>

“我罪孽深重，必死无疑，你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，为我挡下这一剑呢？”</p>

顾颜含笑，泪水滑落至耳畔，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，她艰难的张开嘴，轻声道。</p>

“你才是傻瓜！这么多年，竟认错了人……”</p>

“萧羽，顾颜的命，就是你的！”</p>

“没有你，我活着，还有什么意义……”</p>

“如果没有你，顾颜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……”</p>

“傻瓜，若能回到从前，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，哪怕衣衫不整，我也要告诉你，是我顾颜救得你！我不会答应退婚，更不会放过你！”</p>

“我……”</p>

“我要缠着你……一辈子……”</p>

顾颜说的甚是艰难，此刻，她已然无法呼吸，躺在爱人怀中，身上的疼痛，已然感受不到了……</p>

萧羽哭的像个孩子，这么多年的沉稳和狠毒，在这一刻，悉数崩塌……</p>

“阿颜！我爱你啊……”</p>

“爱那个奋不顾身救我的人，爱那个陪了我二十年的人……”</p>

“阿颜，若有来生，我绝不会再错过了……”</p>

顾颜缓缓抬起右手，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萧羽的脸颊、眉眼……</p>

她嘴角带着笑意，艰难道。</p>

“不哭……”</p>

“萧羽，每次都是你先离开我，让我独自承受痛苦，这一次，就让阿颜任性一回吧！”</p>

“阿颜先走一步，我会在那边等着你……”</p>

“萧羽，我真的很高兴，能在临死前，亲耳听到你说……”</p>

“你爱我……”</p>

顾颜嘴角溢出的鲜血愈来愈多，眸子渐渐涣散……</p>

“可我，还是好遗憾，好遗憾……”</p>

“明明我们可以很幸福的……”</p>

“却带着误会，这样度过了一生……”</p>

“能死在你怀里，我很幸福！”</p>

“萧……”</p>

话还未说完，顾颜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，眼角挤出她最后一滴泪水，抚在萧羽脸颊上的手，猛然无力的垂落在地……</p>

“阿颜……”</p>

萧羽声嘶力竭的唤着她，紧紧将她抱在怀中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，泪水顺势滑落到顾颜的脸上……</p>

安君怀望着那张熟悉的脸，这一刻，他好似回到多年前，南风也是这般离开的……</p>

他抱着她，也是这般的无助，这般的痛苦……</p>

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，没有血迹，可他猛然觉得，自己的手，血迹斑斑……</p>

当年，他在山崖下抱着南风，满手尽是淋漓鲜血……</p>

他向后退了几步，扶住了桌角，才没有跌倒……</p>

二十年前，他亲眼看着南风一跃而下，二十年后的现在，他又亲手杀了那个，与南风的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……</p>

“父亲……”</p>

“岳丈！”</p>

叶兮纭与萧逸辰看出了安君怀的不对劲，立刻扶住了他，拉他坐到椅子上……</p>

安君怀脸色惨白，嘴唇毫无血色，他坐在椅子上，这一刻，他有些恍惚……</p>

良久，安君怀才缓过来，朝叶兮纭摇了摇头，示意自己无事，让她不要担心……</p>

萧羽抱着顾颜的尸体，几乎哭干了眼泪……</p>

他跪在地上，却始终没有放下怀中的顾颜。他转头看向皇帝，语气略带祈求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