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被郁渊直接掐断了。</p>

他眉头紧锁，解了安全带就要走，被尤桃一把拉住了。</p>

尤桃直觉郁康成的话里有问题，试图拦住他：“郁渊，你别去，我感觉不对劲。”</p>

“我得过去一趟。”</p>

“可我不放心。”</p>

“没事，”郁渊掌心盖在她的手背安抚，只道：“姐姐，内丹我一定要拿回来的。”</p>

尤桃仍旧沉默地抓着人。</p>

“我的内丹，还要给姐姐。”</p>

尤桃摇头：“不，郁渊，我能不要你的内丹，就算你拿回来，也应该是你的。”</p>

“是你的。”郁渊坚持：“姐姐，我不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。”</p>

“郁渊……”</p>

他半转回身子，幽深的双眸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，他说：“我要你和我共生。”</p>

那黑眸令她心悸，“可你本来是白狐，吞回内丹，就可以重新变回白狐。”</p>

“我不需要变成白狐，黑狐只是在狐族中无法被接受认可，我不需要族人。”他摸了摸少女的脑袋，“我只需要你。”</p>

眼眸酸涩不已，好像又快要哭出来。</p>

“而且，就算我是黑狐，姐姐也喜欢不是吗？”</p>

“喜欢。”她立刻说。</p>

“如果姐姐不要内丹，我还是会和上一世一样，在你离开我后断尾救你。”</p>

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，郁渊扯唇一笑，神色怅然，犹如宿命般的妥协，“就像季烟不停地将狐尾献祭给郁康成那样，虽然我不愿承认季烟是我的母亲，但或许真的是有着基因遗传，如果姐姐离开我，我的确会像她一样，选择断尾救活爱人。”</p>

尤桃骤惊：“不要！”</p>

她难过至极，好像所有的选择都不是最佳选项，都不可避免地要郁渊付出沉重的代价。</p>

可她不愿再让郁渊承担这一切，上一世为她生生断了两尾的少年已经让她心疼到无以复加。</p>

但她是人类，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，是人类，寿命就会有限，最多也不过百年而已，她不可能会是自然法则的例外。</p>

“所以姐姐，我的内丹必须给你。”</p>

心间酸涩不止，她痛恨自己的无力，更找不到两全的办法，让她的少年免于这些劫难。</p>

就像他已经断了的四尾，也没有办法再回来。</p>

不是所有的缺失都可以弥补，时光不会逆流，过去所有之事造成的结果皆有因由，万物万事都不可逆，他们唯一能做的，也就只是把握未来而已。</p>

可即使清楚这些，她仍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安心地去接受郁渊的内丹。</p>

她想，也许以后会有更好的办法呢，也不急于这一时的争执。</p>

“那郁渊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？”</p>

“不行。”郁渊立刻拒绝。</p>

“那我开车送你去。”</p>

“不用姐姐。”他说：“在晚宴好好玩，跟祝影一起。”</p>

“我怎么可能放下心好好地玩。”</p>

郁渊独自一人去见郁康成，她真的很怕出什么事。</p>

“如果郁康成真的能控制得了我，也不至于上千年没动手。”他安慰她：“姐姐，我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任由人欺辱的孩子了。”</p>

尤桃也不再坚持，她想，如果自己真的一意孤行地同行，可能还会给了郁康成向她动手的机会。</p>

现在的她，无疑是郁渊的软肋，她不能让郁渊分心。</p>

她要乖乖地等他回来。</p>

尤桃微微起身，轻轻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：“那你答应我，要保护好自己，好好地回来。”</p>

少年抬眸看她，眉眼温柔：“会的。”</p>

“早点回来，我等你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郁渊又抚了抚她的脑袋，便下车走了。</p>

她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，心慌得不行，想了想，还是给季允去了电话。</p>

季允电话里夸她，说幸好是跟他说了，自己这就赶过去，也一样交代了让她待在祝影身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