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择今垂下手，“你走吧，让我死在这里。”</p>

他把脸转向床板方向，仿佛不想看见林烟离开的背影。</p>

抛开之前的恩怨纠缠，光是他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够让林烟生气，见他还敢赌气，林烟当即气火攻心，冷漠地丢下一句话，“下次再要死，别让我知道。”</p>

庄择今本是以退为进，不是真的要她走，结果她狠心至此，竟真要走。</p>

扭过去不到五秒的脸猛地又转了回来，拿着项链的那只手同步拽住林烟的裙角，可怜兮兮乞求：“老婆，我错了，别走。”</p>

他继续求：“别走，好不好？”</p>

扯扯裙角，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凄惨小狗，望着林烟的眼睛挤出水雾，瞧着要哭了，“老婆，我好想你。”</p>

“这就是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目的？”林烟是真动了怒，“苦肉计？”</p>

“我没有！”庄择今不敢有半秒迟疑或犹豫，立即否认，“我不知道你会来。”</p>

“老婆，你肯来看我，我好高兴。”</p>

他时刻不忘表白。</p>

要不是他胸前那一团血染的红色，林烟已经甩开他的手。</p>

“庄择今。”</p>

林烟认认真真叫了他一声。</p>

回馈她的是男人苍白脸庞扬起的明媚笑容，庄择今也认认真真应她，“嗯。”</p>

轻快的音调上扬，透出欢喜，仿佛这样面前的女人就能将即将出口的狠心话收回，回到他们最甜蜜的时光，他想抱她了，她就会乖乖让他抱。</p>

然而终究要失望。</p>

林烟说，“你是成年人，接受现实好吗？”</p>

京城食物链最顶端的几家顶级豪门，庄家是最难缠的一家，惹了其他家顶多日子不好过，惹到庄家是要丢命，要家破人亡的，他不发话，她恐怕这辈子也离不了婚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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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月内林家递了四次离婚申请都被驳回，未来她还想有自己的家庭。</p>

“不好。”庄择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</p>

“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？”林烟尽量心平气和他沟通，“比我漂亮，比我身材好，又愿意哄着你、供着你的女孩多的是。”</p>

“我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？我脾气大、心肠硬，还有病，不仅不会哄着你、供着你，动辄还对你又打又骂，更加不喜欢你，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戴绿帽子，你图什么呢？林家和庄家也算半个世交，一定要这样吗？”</p>

“你要是喜欢年轻的，大把十八岁的美貌女孩任你挑，更年轻的只要你想，也是想要就有，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？”</p>

“庄择今，算我请求你——”</p>

“好聚好散，好么？”</p>

林烟口水说干了，然而庄择今只死死盯着她，恨恨回了她一句，“除非我死了！”</p>

真是油盐不进！</p>

林烟气得不轻，估摸着医生也该来了，她站起身，用力扯回裙摆，毫无留恋转身。</p>

刚走几步，听见庄择今在身后喊：“林烟！”</p>

他的声音透出无穷悲怆，悲伤到极致的嘶哑，带着哽咽和狠，“如果我也死了，你也会记得我吗？”</p>

他是陈野，陈野才舍不得他的小命，林烟懒得回答，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</p>

“嘭！”</p>

门突然被大力踹开，徐壮壮和穿白大褂的司寒冲了进来。</p>

径直越过林烟，朝她的身后狂奔跑去。</p>

林烟被擦身而过掀起的劲风带着转了半圈，接着她愣在了原地，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。</p>

“庄择今——”</p>

她大吼着扑了过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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