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赌约(1 / 2)

林烟属于觉少的人,睡饱只需要五六个小时。</p>

因此哪怕昨晚过了凌晨才睡,当窗帘拉开,初晨的曦光映照脸庞,时钟也才指向六点零八分。</p>

“啊!”</p>

打开房门,林烟吓出一声短促的惊呼。</p>

庄择今像尊门神立在房门外。</p>

那双桀骜、不可一世的狐狸眼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目光黯淡,嵌在精神萎靡、神态灰败的脸上,如丢了魂的游魂死气沉沉。</p>

她警惕地审视面前一塌糊涂,仿佛突然沦为穷光蛋没钱嫖女人而受不住打击的庄大少。</p>

“你站我门外干什么?”</p>

对她的询问,庄择今毫无反应。</p>

过了几秒,机械的转身、朝自己房间走、进屋、关门,全程表现得像具提线木偶。</p>

林烟脑海中浮现两个字——</p>

梦游。</p>

也许是撞破对方秘密的缘由,林烟感觉自己对庄择今那张酷似陈野的脸免疫力有所提高,心情都变好,在厨房忙活,不自觉哼起了歌。</p>

“一只小麻雀呀,它越飞越逍遥呀,早起吃虫虫,午起吃虫虫……”</p>

庄择今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出声,差点把她的魂吓飞,“看来你这易家的便宜千金当的也不怎么样。”</p>

打蛋器啪嗒掉在料理台,林烟惊魂未定,冒火地盯着肩膀闲闲倚在门框上的庄择今,“你什么意思?”</p>
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庄择今一侧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,“就是你这样让我想起一个人……”</p>

顿了顿,“庄家的保姆。”</p>

十分钟前,这位庄大少穿着昨晚的纯黑色衬衣,人是颓废了点,至少还像个人。</p>

此时换成一件骚包到人神共诛的白底深海蓝印花衬衣,领口敞开大片白到反光的皮肤,刚洗过胡乱擦一擦的狗窝头滴答滴答滴水,嘴角掀起坏笑,整个人大写着两个字:欠揍。</p>

还要加两个字:发骚。</p>

发骚加欠揍。</p>

林烟咬碎银牙,紧抿的嘴唇动了动,她忍,然后也勾起抹笑,“嫉妒请直说。”</p>

说着捡起打蛋器,继续搅拌蛋液,“毕竟像我这么乖巧可爱又勤劳,还赏心悦目的小保姆……不多。”</p>

“是啊,我嫉妒,嫉妒到想杀人,不如你到我这儿来,也让别人嫉妒嫉妒我。”</p>

玩笑都让他说得跟真的似的。</p>

林烟冷嗤,“只怕庄少无福消受。”</p>

“消受得起,”庄择今看着厨房里的侧影,“我命硬。”</p>

林烟头扭向门口,“行,如果庄少把今天的早餐全部吃完,我就相信庄少消受得起,我给庄少当保姆,一天。”</p>

庄择今挑眉,“就一天?”</p>

林烟:“那半天?”</p>

庄择今眸光流转,和勾起的嘴角一样,都透着坏,“行,就一天,到时候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。”</p>

“错!”林烟纠正,“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</p>

庄择今冷笑,“你是当保姆,还是女主人?”</p>

“不好意思,本店主打一个蹬鼻子上脸,隋哥都能忍受你不能忍受,怎么,你不如他?”林烟同样是挑衅的姿态,“也是,隋哥克制自持,自然不是谁都能比的。”</p>

庄择今沉默了两秒,“赌。”</p>

林烟继续忙碌。</p>

庄择今看着她过滤蛋液,将蛋液分装进三只蒸盅,朝其中一只放盐,一勺、两勺、三勺、四勺、五勺,最后干脆抱起盐罐子往里倒。</p>

最毒女人心。</p>

“听过一个道理吗?”</p>

庄择今打破沉默,自问自答,“当一个人外在表现得哪哪儿都好,挑不出半点错处,完美的表象之下往往掩藏着致命的缺陷,不为外人道。”</p>

林烟愤怒的眼神剜向他,“你想说什么?”</p>

庄择今避而不答,反而说:“不如再打一个赌,就赌你自己,输了,听我差遣一件事,任何事,放心,不会让你杀人放火违法乱纪。”</p>

直觉上林烟觉得所谓的赌和他含沙射影的完美论有关,和易隋有关。</p>

鬼使神差的,她问:“赌什么?”</p>

庄择今往前走了几步,逼近她,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低头俯视,四目相对,庄择今闻到淡淡的野山茶清香,“就赌你的好隋哥易隋,会不会让你哭,绝望。”</p>

林烟想笑。</p>

隋哥是对她最好的人,真心实意拿她当妹妹,保护她都来不及,就算有一天她的秘密暴露,他最多只会不要她,绝不会伤害她,她会伤心,会失望,但一定不会绝望。</p>

光,只要在那儿就够了,并不一定要拥抱,不是么。</p>

真不知道这根大花萝卜哪里来的自信。</p>

“要是你输了呢?”</p>

庄择今退开,又靠回门框,“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你,洗干净躺床上任你为所欲为,怎么折腾都行,驾驭庄大少,驯服庄择今,是每个女人的梦想。”</p>

真够臭不要脸的。</p>

忍无可忍,林烟偷偷翻了个白眼,“不赌。”</p>

庄择今:“怕了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