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小平说时间不多了这几个字时我的心狠狠跳了几跳。</p>
好像突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把揪住心脏一样。</p>
说话也带着语顿：“怎…什么情况？怎么就时间不多了？”</p>
小平是亲自见过李小开姐姐的人，她看人的角度虽然和我略有不同，不过也只是相差的岁数导致的误差而已。大部分我们两个还是意见一致的。</p>
即便我没亲眼见过那个女人，但我可以感受得到，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，人好又聪明的人。</p>
我和她在电话中短暂说过几句。</p>
就那么简短的交流，就让我深有体会。</p>
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，别的不说，就是王浩往返我这儿好几次。她就肯定有察觉。</p>
但她选择和我一样不问。不深问。</p>
无论是她自己深知自己躺在病床上没优势，还是她选择跟我一样保留着婚姻，只拿利益。</p>
她都是一个思维开阔而聪明的女子。</p>
按理来说我这个角度在听到人家患了病，而且时间不长了。我应该高兴才是，因为没有了竞争对手。这就意味着王浩以后都归我了。无论是他这个人，还是他手里掌握的财产，我都有机会完全占为己有。</p>
但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。只是有一种很沉重的压迫感觉。就好像是我身边的某一个认识的朋友，我突然得知她生了重病，时日不多了那种惋惜而厚重的感觉。</p>
我是不希望她有事的。</p>
别的不说，单从王浩在意她的角度来看，我都希望他在意的人没事。</p>
怪不得。</p>
怪不得这一段时间王浩的情绪远不如他自己住院的那一段时间。</p>
“我也不知道。我问李小开，他也不说。时间不长，我觉得应该就是和什么癌症之类的有关吧。不然怎么会时间不长？</p>
只有癌症才是不治之症。唉，说来我这心里也不太舒服，他姐那个人……</p>
怎么说呢，虽然我才见过一面，但给我的感觉特别好。就好像……就好像你给我的感觉一样。</p>
话不一定多，但每一句话听得人心里都舒服。而且句句都戳在重点上。”</p>
“…和我一样？”我有点惊讶。</p>
小平解答：“是啊，你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差不多，你和我说事儿，可以严肃，可以幽默。主要就是看场合了。</p>
严肃的时候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。虽然和她没说几句话，没待多久，但我感觉得到她也是这种人。”</p>
看来和我想象的差不多。</p>
“她都跟你说什么了？”我细问。</p>
“当然是说我和李小开之间的事儿呗。说起来，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知道自身情况不太好，也希望早点能看到我和李小开结婚。但她也当着面说让李小开别少我什么东西，该有的礼节都得有，让他爱惜我，尊重我。</p>
还说希望能出席我和李小开的婚礼。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这里，我的心都有点难受。如果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好了。”</p>
“……嗯。”我听着心里也有些难耐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攻击着心脏。</p>
李小开和我说过他们当年条件也不好。</p>
这么多年是她和王浩一起走过来的。路上的风风雨雨肯定不会比我和张健少。</p>
尤其他们还一起失去过一个儿子。</p>
她这个病根，估计多半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落下的。</p>
我也是一个母亲。</p>
也是一个陪伴着一个男人共度多年风雨的女人。</p>
我太知道这一段路多不容易。</p>
就像小平说的那样，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。我没有多伟大，我也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牢牢的抓在手里，想把最好的一切教育和资源留给我的孩子。</p>
可我也想她没事儿。</p>
我希望李小开他姐姐没事。</p>
老天爷，如果你长了眼睛，请你给个机会。哪怕让她活在世上的时间长一点，再长一点。让她多陪一陪王浩，也让王浩多陪陪她。</p>
他们已经没有孩子了。</p>
你剥夺生命的速度就请慢一点吧。</p>
我在心里小声祈祷着，希望老天爷能听到我的心声。</p>
……</p>
李小开这次离开的时间确实挺长。</p>
小平多半都是和我待在这儿。她偶尔会和我一起回乡下，有时候我去喂猪，她就一个人在我们租房。</p>
这几天我背着背篓正准备走，她说和我一块去。</p>
“行，那锁好门咱们就走吧。”</p>
“ ok，可以了，我们走吧！”</p>
她挽着我的手腕，我们一块步行的方式回老家。</p>
我问她：“昨天你和李小开打电话打的挺久啊，说了什么重点吗？”</p>
“……什么重点？”</p>
我轻轻用手肘推了推她：“你觉得呢？跟我在这卖关子呢？！”</p>
“嘿嘿！哎呀，反正就是那些事儿呗，他说可能明天就回来了。要和我一块儿回老家见见我爸妈，顺便……顺便提亲。”</p>
我也替他们两个高兴：“真的假的？这就已经决定了吗？”</p>
“嗯！反正我觉得我们两个聊得来，我爸妈对他也算是满意。就像你说的，结婚是需要有一股冲动的劲儿在里面的，不然完不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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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来说没有比他更合适我的，我想和他试试。”</p>
我在心里盘算着。</p>
“那可以啊，明天正好是周末。提亲的话，我们一块回去呗，顺便我也去凑凑热闹，沾沾喜气！”</p>
“那怎么能少得了你？！”</p>
“那我不问你怎么不说呢？”</p>
“哎呀，我们两个不是成天都呆在一块，什么时候说不是说？反正你又不可能拒绝我！难道你不愿意去啊？”</p>
“愿意愿意，你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愿意？”我想了想又问她：“对了，你叫我姐了吗？”</p>
小平突然脸色一沉，眉头一皱。</p>
说：“我还没有哎……”</p>
于是我明白了，她估计还没想过要和我姐说这个事儿。</p>
年龄相差都是一回事儿，她和我姐也谈不到一块儿去。</p>
而我也只是想把这个事儿搞得周全一些，所以才问。</p>
“哦。那你怎么想的？”</p>
她沉默。</p>
“没事，你不用考虑我，我就是随口一问，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来，你想叫她就通知一声，你不想叫也可以不说，反正也不是订婚和结婚。”</p>
“等订婚的时候我再和她说吧，本来平常他们也挺忙的，不想打搅。”</p>
“行！”</p>
不是不想打搅，是因为我姐和姐夫那一家人有点难搞。</p>
叫上他们自然可以冲一冲场面，毕竟人家小轿车什么的。村里没几家人有。</p>
但破事儿也多。</p>
遵循小平的意见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