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</p>

“鸡蛋白消肿啊。”</p>

“如若不是你这样，我其实……嗯……早一点好，做什么都方便些。”苏诫想说，若如不是她在身边，他并不在意脸上是青是肿的。</p>

因为早年他在外游历，风尘仆仆的时候多的是，只有回了京，他才会特别注重示人形象，端持住苏门君子姿容。</p>

边力道均匀地滚动鸡蛋，云渡又道：</p>

“不过你伤这么重，不知道光敷一敷有没有用，医官那里我问过了，没有好的能消肿的药。”</p>

“左岩说，珣州地界内水流湍急，这两日都没合适的岸口停靠，能停靠的地方，就只有珣州主城河水平流的那一带，时间最起码在五日后。”</p>

“五日后，你的伤应该都消肿了，不需要功效特殊的药了。”</p>

其实，以云渡的本领，她是可以在船队经过一些乡镇时飞身下船去街市上抓些药的。</p>

她不这样做，无非是担心自己不在的时间会有人来加害苏诫，以及她不想让苏诫了解自己。</p>

譬如自己栖身天狱山；譬如她是竹月深中人；譬如现今自己身上所拥有的才能、功力……</p>

一切一切，她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一切。</p>

伤总有恢复完好的一日，不急一两日。</p>

她宁愿多照顾他几日，也不愿向他暴露自己多一分。</p>

除非必要时刻。</p>

“慢慢养着吧。有我看着，你尽管安心睡。医理上不是说么，多休息，伤啊病啊的才能好的快。”云渡淡淡道。</p>

苏诫没说话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清丽容颜，眸色深情。</p>

“要不……你躺下吧，那样可能会好敷一点。”</p>

苏诫唯命是从，挪挪身，平躺在榻。</p>

于是，他就静静地欣赏着她微俯向他的靓颜，肆无忌惮仔仔细细地观摩。</p>

直勾勾的，嘴角始终弯着一丝亲善的笑，看得云渡渐渐不好意思。</p>

他的丑样子实在不能使人生出什么原始性的想法，可她柔润漂亮的耳珠还是悄咪咪自己泛了热。</p>

察觉自身出现异状，云渡暗里深呼吸一口气，神不知鬼不觉驱散不合时宜，不合场景，不合对象的那些古怪的反应。</p>

“你相信吗，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，我便想象过，你长大了嫁给我后，就是眼下这样温婉形容，真正像个贤妻，而不是世婶戒尺训导下的张扬跳脱的模样。”沉默相对良久，苏诫突然说。</p>

“只是……我想象不出你具体的样子。我知道你成年了，一定会出落得很美，那种非常少见的英姿飒爽的美，一定会是世家子弟们争相求娶的佳人。”</p>

“尤其好笑的是，你明明在我眼里就是个叽叽喳喳的粘人精，我却经常都在害怕你有一天会不再喜欢我，不再愿意将热情围绕我。”</p>

“后来……好像那些无来由的担忧就真的……算了，不说这个了，一切会好起来的，一切已经在好起来了。”</p>

他滔滔一席话，听得云渡心尖莫名一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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