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敏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。</p>

她点了点头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镇定。</p>

“是的，还有符文的连锁效应。”</p>

“我最近也在找这方面的书。”</p>

克鲁姆的语气里，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烦躁。</p>

“关于力量的控制，和古老的……束缚符文，但是，这里的书太多，太杂乱。”</p>

他第一次，对着一个陌生人，坦诚了自己的困境。</p>

因为他看出来了。</p>

这个女孩，是整个图书馆里，唯一一个把他当成一个人，而不是一个符号在看待的人。</p>

赫敏听到对方说这里书太杂乱，下意识歪了一下脑袋，看向平斯夫人的方向。</p>

好吧，对方没有听到。</p>

两人之间，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。</p>

随后，一场奇妙的对话，就在这高大的书架旁展开了。</p>

从第五王朝时期金字塔的防御符文，聊到凯尔特德鲁伊教派失传的能量引导法阵。</p>

克鲁姆惊讶地发现，这个女孩的知识储备，渊博得像这座图书馆本身。</p>

她的逻辑清晰，思维敏锐，每一个观点都能直指问题的核心。</p>

克鲁姆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太久的旅人，终于找到了一片可以让他歇脚、并且能听懂他语言的绿洲。</p>

讨论在平斯夫人严厉的“嘘”声中告一段落。</p>

克鲁姆看着赫敏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，第一次，流露出发自真心的欣赏。</p>

他突然开口，像他打魁地奇时一样，直接，迅猛，不留任何盘旋的余地。</p>

“圣诞舞会。”</p>

他说。</p>

“你，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吗？”</p>

赫敏的大脑，宕机了。</p>

她怀里那摞沉重的书，在这一刻，仿佛失去了重量。</p>

她眨了眨眼，看着面前这张轮廓分明的、写满真诚的脸，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，轻轻地点了点头。</p>

“我……愿意。”</p>

在她同意之后，那股因任务完成而带来的轻松感，只持续了不到一秒。</p>

赫敏的理智，迅速回笼。</p>

她看着克鲁姆，看着他眉宇之间，那股即使在交谈时也无法完全掩饰的、因力量失控而产生的疲惫与焦躁。</p>

机会来了。</p>

她抓住了这个由对方亲手递过来的，最完美的时机。</p>

“维克多尔。”</p>

她轻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把剑向了对方最柔软的神经。</p>

“你一直在寻找控制力量的方法。”</p>

她的目光，清澈而锐利，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。</p>
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不干脆……放弃这股不属于你的力量呢？”</p>

克鲁姆脸上的表情，凝固了。</p>

赫敏没有停下，她投出了更致命的一击。</p>

“还是说……”</p>

“你对自己原本的实力，没有自信？”</p>

这句话，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，狠狠地，敲在了维克多尔·克鲁姆的心上。</p>

他猛地抬起头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，充满了震惊。</p>

他看着眼前的女孩。</p>

这个女孩，比他想象中，要敏锐一百倍，也要危险一百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