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问题，刚刚缓过神的狄牧眼中有忌惮之色一闪而过，他很快掏出手机敲字：</p>

“是一个和你当时追出放映厅的人同样打扮的工作人员，看身形像是男性。他的速度太快，而且一直在动，我判断不出他的身高，不过应该没有我高……会是同一个人吗？”</p>

曲江认真回忆了片刻，点点头：“有可能。”</p>

“他的身上有一股燃烧后的烟味，和扶梯以及电梯附近的烟味很像。”</p>

“嗯……当初我从放映厅追出去的那一个，身上没有味道。但这不足以作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存在的证据。”</p>

曲江思考了一下，忽然问：“但是当时的那个被我一路追赶，只是在逃跑，没有返回头来伤害我的意思。这个为什么在追你？因为不能从这里离开楼梯间？”</p>

“应该有这个原因。”狄牧很快敲字回复，但紧接着，他又打下一句乍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问题，“曲总，为什么只有你在，其他人呢？”</p>

曲江闻言微顿，结束沉思状态，眼睫微抬，顺势扬起头来，温和友善的目光直直对上狄牧同样没有攻击性的平静视线。</p>

她轻笑问道：“他们推你去送死，你还关心他们？”</p>

面对如此直白的疑问，狄牧的回复却滴水不漏，毫无怨气：“大家信任我推举我去探路，我得到情报回来回馈所有人，也是应该的。”</p>

分明是随时可能挑起争端的话题，可在他们的对话中，却没有半分火星。在这样一个初面灵异事件的时刻，对话双方的情绪都平和稳定得惊人，即便是主动挑明矛盾的曲江，话语中都没有任何质疑逼问的意味。</p>

曲江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几分。</p>

她知道狄牧回避她的假设、问出这种问题的缘由，自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么关心他那些名义上的同事，而是因为他很清楚，如果直接交代全部见闻，他就会在曲江面前失去交易的价值。</p>

所以狄牧每打字说明一句，都要停下来等她的回复，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才会接着说下一句。挤牙膏一样把自己得到的情报一节节挤出来，以求从曲江口中交换到等价值的情报，实现利益最大化。</p>

多么有趣……这似乎是这么多年以来曲江碰到过的最能激起她兴趣的人，从皮囊到性情，从处事方式到行为逻辑，从外到内，没有哪处不是完美贴合着她的癖好而生的。</p>

她怎么会不喜欢狄牧？</p>

喜欢得……想得到他，让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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