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口冷风灌进来,她嗅到了不安的味道,像从未到过的深海,咸咧又逼仄。</p>
挂断视频后,桑许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,整个人瘫倒在沙发里。</p>
客厅里的灯光柔和又冷淡,她盯着天花板,那上面什么都没有,目光灼灼地发呆。</p>
脑海里,霍京焱那张欠揍的脸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。</p>
他临挂电话前的一句“愿你今晚睡得比那家伙安稳些”更是一遍遍回放。</p>
关键是“那家伙”…到底他指的是谁?白泽?谢景年?</p>
还是…某个她没料到的人?</p>
一股烦躁感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气球,乱七八糟地挤满了她的胸口。</p>
“莫名其妙。”</p>
她伸手胡乱抓过沙发上的抱枕,死死揪住,指关节泛白。</p>
明明约自己喝酒的是霍京焱,擅长冷嘲热讽捉弄她的也是霍京焱。</p>
现在搞得像她亏欠了他似的。</p>
桑许咬了咬牙,半是自嘲地想着,看来有些人真的是天生为了让别人堵心才活着。</p>
可是她的噩梦才刚开始。</p>
她一边生气地垂头盯着指甲发呆,一边回想起刚才视频里的霍京焱。</p>
他的眼神,平日里不乏戏谑,但今晚好像混着一点别的情绪。</p>
像是一头懒洋洋的野兽趴伏着,突然亮出了藏起来的利爪。</p>
她很排斥这种感觉。</p>
因为它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窥探——不只是表情,甚至是心思。</p>
“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?”</p>
这样的念头兜头砸下,像个沉重的钟落入她的神经里,敲出一声闷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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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早该明白,她那点小心思,别人或许觉不出,但霍京焱可不一样。</p>
他太聪明了,聪明到即便是装傻的时候,也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真傻。</p>
特别是这次,从白泽到那个账户,再到他今晚的电话,一切都绝对不是巧合。</p>
霍京焱的试探,让她忽然意识到,她是不是自己套了太多的局。</p>
却忘了考虑一个问题——这些局,本该是保护她。</p>
但现在,局里的某些绳索怕是已经绕进了她自己的脖子。</p>
“真是该死。”</p>
桑许不甘心地踢了一下茶几腿,脆弱的玻璃杯晃了晃,似乎就要掉下去。</p>
但晃了几晃,最终还是稳住了。</p>
她脸上浮出讪笑,冷冷地吐了口气:</p>
“原来我的生活,也可以像个瞎碰运气的小丑戏。”</p>
她拿起抱枕翻了个面,把脸埋了进去。</p>
刚才还在盘算着点什么,现在却只想缓缓气,不去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。</p>
但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不安的念头钻进她的脑袋。</p>
霍京焱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她?</p>
就好像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陪她喝酒,而是在瞄准一个更深更隐秘的地方。</p>
她无声地冷哼了一下,拍了拍脸侧的抱枕,像是要让自己清醒点。</p>
可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,一条新来的短信从黑暗里直戳进她的眼眶。</p>
发信人:白泽。</p>
内容简短得要命,却像一枚雪崩前的火星,轻飘飘地躺那儿——</p>
“许,明天见面吧,有些事避不开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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