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点想弄清楚。</p>

霍新微微一顿，还是把当时的情形跟她说了。</p>

仲希然点了点头，不知在想什么。</p>

霍新哑声问：“他找你结婚的时候呢？怎么跟你说的？”</p>

仲希然似乎在此刻才弄明白霍新为什么执着于她跟祁斯年离婚。</p>

因为他觉得一切责任都在他。</p>

如果不是当初他突然离开，她不会嫁给不爱的人。</p>

“其实他对我挺好的。”仲希然一面想，一面说，“虽然我们结婚时，我是为了仲家的生意，他是为了订婚的名声，但后来……他一直挺护着我的。”</p>

她弯唇笑笑，“我没觉得委屈，而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，跟你没有关系。你大可不必非要把责任揽在你身上。而且……”</p>

霍新：“而且什么？”</p>

仲希然看到他头上的伤口，还是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</p>

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？”仲希然看一眼窗外，暮色四合，“有点晚了。”</p>

霍新心里仿佛被绵密的针扎了一下。</p>

她那双眼睛澄澈而真挚。</p>

其实他对她的了解在骨子里。</p>

但他仍旧忍不住问：“希希……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“我们——没可能了是吗？”</p>

他的心跳一声声，越来越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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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似在等到判决。</p>

仲希然看向他。</p>

眼里说不出是怜悯还是不忍，亦或两者皆有。</p>

片刻后，她开口，语气平静到好像在说一件很小的事。</p>

“霍新，我爱上祁斯年了。”</p>
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他微微闭上双眼，判决终于在此刻落地。</p>

——他永远地失去了他最初最喜欢的那个姑娘。</p>

天色渐暗，病房里光线也晦暗下来。</p>

洗手间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开着，里头的光线将二人分割开来。</p>

仲希然站在那块儿明亮的光斑处，看着霍新，微笑说：“从来没说过分手，今天好好地告别吧。”</p>

“霍新，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</p>

“希望我们未来能各自安好。”</p>

“也祝你能找到那个跟你一起携手共度后半生的人。”</p>

“好……”霍新嗓音哑到极点，“希希，我把余生最好的祝福全都给你。”</p>

他们在此刻，亲手一起为当年彻底画上了圆满的句话。</p>

仲希然重重点一下头，表示收到祝福。</p>

她看了眼窗外，忽然说：“我真得走了，天都黑了，我老公还在等我。”</p>

“仲希然。”霍新凉凉道，“我才刚跟上一段感情告别完，半分钟时间都不到，你好歹稍微考虑一下你前任的心情？”</p>

仲希然笑了下——她知道，霍新这是彻底放手了。</p>

她拎起包，说：“那你好好养伤。”</p>

然后便离开了病房。</p>

下楼的时候，想到自己刚才坦然当着霍新的面承认爱祁斯年，她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雀跃。</p>

从医院出来，天色已经全暗了。</p>

夜风猎猎。</p>

黄沙漫天。</p>

糟糕极了。</p>

她心里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。</p>

好像充斥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。</p>

她迫不及待打了一辆出租车，奔向她的爱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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