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十名管理层,汇聚在一起。
陈光良坐在主席位上,认真的说道:
“这次召集大家来,是鉴于我旗下的企业越来越多,规模越来越庞大,我管理起来开始有些吃力。所以,我决定对各家企业的财务进行如下的安排。”
“首先,长江钱庄将在今年完成从钱庄到银行的转变。”
“其次,长江钱庄将马上成为各企业的收支中心,发挥调剂作用,类似托拉斯组织。”
“最后,是关于人事的安排。长江钱庄的会计部主任由郭德明担任,财务部则由吴新河担任,尽快对各家公司的财务进行调研。”
原本,陈光良查账需要一家家去查账,而经过改组后,长江钱庄就可以对各家公司的财务进行监管、调度。
打个比方,陈光良为了投资环球航运,40万美金陆续打入环球航运的账户上。有了‘长江钱庄’这个托马斯组织后,那环球航运的支出,则可以由长江钱庄代为支付。
郭德明首先问道:“只是财务上的关系,称不上托拉斯组织。托拉斯组织包括行政管理、人事调度、资金调拨、物料采购、仓储和运输等没有集中起来,由中枢机构统一计划、统一指挥、统一调度。”
确实如此。
陈光良则说道:“一步步来,这么多企业的融合,是一件复杂的事情。先在财务上保持统一,后续再徐徐图之。”
他也想建立一个财团,但现有的规模和人才,还不足以支持。
所以,接下来他打算先筹备‘私人银行’,逐步将各家企业的财务关系笼络在一起。
见陈光良如此说,大家也纷纷附和。
随后,陈光良继续说道:“长江钱庄改组后,除了对今天来的企业进行财务统一外,还需要对我旗下的合资企业,包括东方报社、捷瑞煤气、同昌车行、东方煤矿(贾汪煤矿)进行财务监督和调查另外,我们要摒弃旧式账房的体质,采用新式会计制度,充实会计财务人才,这是接下来所有企业都要做的事情。”
“明白”
这次会议对‘长江财团’来说,将是一个划时代意义,也可以说是‘长江财团’的开端。
会议过后,各家公司很快行动起来。
陈光良决定办银行,自然首先要有人才加盟,他原来的属下已经完全不够用。
他有工商界的地位优势,将渴望人才加盟的需求一讲,自然有工商界的好友帮忙介绍。另外,他长期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、金城银行、四明银行等合作,也知道该向他们挥舞一下锄头,撬走一些银行人才。
除了人才之外,自然也需要有知名人士来担任董事,这个也不难。
长江钱庄。
郭德明也搬到这里工作,开始和吴新河一道,整顿陈光良旗下企业的财务。
“老板,账面价值110万的公债已经全部抛出,亏损11.5万。”胡金顺来到陈光良的办公室,汇报了一个消息。
陈光良莞尔,说道:“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亏钱,不过应该不能算在经商上。”
胡金顺迎合的说道:“当初老板你认购这批公债后,第一时间就在市场卖空公债,说明您根本不看好这个市场。说到底,只是您不得不认购而已!”
陈光良没有较真,而是说道:“这些先不去管他了。最近,你除了继续关注公债、标金行情之外,还需要关注一下棉纱期货交易,有机会我会入场的。”
投机,永远是最赚钱的!
陈光良为什么突然要将公债甩卖掉?
毕竟自从去年9月18日,东北军帮助蒋,中原大战也以蒋胜利为结果后,公债其实已经稳定下来。
不过陈光良却知道,今年6~8月先有‘江淮大水灾’,9月又有‘9·18事件’,这公债注定还会迎来继续大暴跌,差不多年底能有面值的50%就不错了。
明年还有‘1·28事件’,公债继续暴跌,跌至面值40%。
介于此,陈光良抓紧斩仓才是正理,亏损11.5万就当为国家贡献了。
更何况,明年2月份开始,陈光良大可考虑抄底公债,毕竟1932~1937年属于政治和经济稳定的阶段。“棉纱期货交易?这个可是受那些棉纱大户操纵厉害得紧,贸然入场,怕是风险很大!”胡金顺犹豫了一下,还是提醒道。
虽然说,老板如今在标金、公债市场表现亮眼,但这两个市场,很难受人操控。
但棉纱期货交易,确是哪些棉纱大户操纵严重的地盘。
陈光良笑道:“没关系,我有把握,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。”
胡金顺见状,只能说道:“好的”
其实陈光良只是想操作一把就走,绝不逗留。
因为918发生,代表着棉纱市场失去东北市场,跌是大势所趋。
如今陈光良投资那么多实业,如果不在‘投机’中找钱,那么他怕是抗风险能力很差。但如果只进行‘投机’,那么他又没有足够的社会影响力,很容易造人宰割。
相辅相成,都必须要去做。
今年(1931),陈光良仅靠着‘英镑贬值’、‘棉纱暴跌’,就可以赚上百万大洋,这是实业家不敢想象的利润。
别看刘鸿生这个实业大王很了不起,但实际上他的大中华火柴厂、章华纺织厂、水泥厂等,基本到了三十年代是亏损的,也只有中华码头、煤矿能盈利一些,但也不多。
实业家都艰难得很。
反观陈光良,一路走来,在地产和金融中赚的财富,足以是很多巨商一辈子的财富。
程霖生两代人积累2000万财富,结果被他亏损完毕;黄楚九奋斗几十年,资产不到千万,而且最后落得资不抵债,家人拿着几万大洋度余生;
陈光良的座右铭就是——想做实业,得先从金融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