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二月，槿城下了最后一场雪。</p>

雪铺了三厘米厚，踩在上面嘎吱作响。</p>

江宁踏着雪来，进了槿城北郊的墓园，她穿得很厚实，因为天冷，冻得鼻子有些红。</p>

她来到一处墓碑前，墓碑前摆满了各色鲜花，江宁弯腰把手中的白菊放在距离卫烬遗照最近的位置。</p>

她直起身，目光看向墓碑上那张笑得灿烂的人。</p>

他的遗照是彩色的，那头红发张扬，就像他没有离开一样。</p>

江宁嘴角微微勾起笑，神色柔和：“卫烬，新年快乐，岁悠然死了，霍屿也进去了，你在另外一边过得快乐吗？”</p>

她的声音呢喃，散进风里。</p>

她深吸一口气，眨眼间眼睛已经泛红。</p>

距离卫烬去世已经过了两个月。</p>

她每天晚上还是能梦见那一幕，如果他们先制服的是昏迷的岁悠然，如果卫烬那把枪没有扔在桌子上，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？</p>

不……</p>

是为了救她而死。</p>

她欠卫烬一条命。</p>

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，她才敢来见他。</p>

她怕卫烬怪她。</p>

一条围巾自身后围上江宁的脖颈处。</p>

谢京晏清越的声音响起：“天冷，戴着暖和。”</p>

给江宁戴上围巾，他才看向卫烬的墓碑，朝着这个方向鞠了三个躬。</p>

直起身的时候，嘴角弧度微翘：“谢谢。”</p>

他侧头问：“回去吗？”</p>

江宁上前一步，用手拂掉墓碑上的白雪，才点头：“回吧。”</p>

谢京晏牵上江宁的手，带着她出墓园。</p>

两人在雪白的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。</p>

他们说，死亡不是终点，遗忘才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