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咧着张嘴，一脸阴森地喃喃说道。</p>

老天可是站在她这边的，谁对她不好，谁就得死！</p>

之前的几个月，小货郎对她好，就活得好好的。</p>

昨晚上一翻脸，天都没亮，老天就叫他见了阎王。</p>

她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天色，又看了看身旁已经僵硬的男人，毅然决然地起身，费了老大的劲儿，才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路。</p>

刚上去，就看到了一户人家。</p>

天刚亮没多久，那家人还没起床，她取了根竹竿，从那家人的院子里挑了几件衣裳，把身上这身满是鲜血的衣裳换了，拢了两把鸡窝一般的头发，没梳子，也没发带，只好松散着继续赶路。</p>

目标，是石子村。</p>

昨天，陆文且和方铁柱都在马车上，阿爹阿娘也在，只方雨桐那贱蹄子还在娘家，她要回去弄死她。</p>

她不知道，在她还晕倒在沟渠里的时候，方雨桐两口子便赶到了镇上。</p>

方铁柱在医馆门口翘首以盼，一看到他们从马车上下来，就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……</p>

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一脸崩溃，又不得不压着嗓音道：“他们，他们跑了！”</p>

因着大过年的，死人又不吉利，怕医馆不许他们将马车停放在门口，昨儿他们就没把方正田尸体这事儿拿出来说，想着今儿把方雪梅两口子送了官，再无声无息地运送回石子村。</p>

反正马车车厢遮挡的严实，也不怕被人看了去。</p>

“跑了？”</p>

陆文且一听，就急了，“啥时候跑的？”</p>

“我不知道咋！”</p>

“昨夜子时前阿娘说要喝水，我喂了一遍水之后，还出来看了眼，那时候他们还在呢，可今儿早上我醒来一看，他们就不见了。”</p>

方铁柱愧疚到无以自拔，压低嗓音道。</p>

阿爹就死在他眼皮子底下，方雪梅这个凶手，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。</p>

他这个做儿子的太不孝了，躺在医馆里啥事不知。</p>

方雨桐朝大哥指着的马车扑过去，掀开帘子一看，里面哪儿还有方雪梅的影子？</p>

只有阿爹的尸体。</p>

因着马车不够长，还曲着双腿，一头一脸都是血，现在已变成了暗红色。</p>

还有一股非常难闻的血腥味儿。</p>

“呕！”</p>

早饭都没吃的她，空空如也的胃部一阵不适，弯下腰就呕吐起来。</p>

陆文且看到这情形，也变了脸色。</p>

方雪梅这个丑女人，已经疯了，还疯得很恐怖。</p>

杀人只怕比杀只鸡还简单。</p>

看到媳妇儿娇弱的身影，他的脸沉得像要滴出墨来。</p>

他看了看医馆里面，朝大舅哥问道：“阿娘呢？”</p>

方铁柱颓废地抱着头蹲在地上，闻言也没抬头，只闷声说道：“阿娘头晕了大半夜，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，阿爹的事儿，我还没告诉她……”</p>

方雨桐当机立断道：“那就先别告诉！阿娘这边交给我。”</p>

“文且，你赶紧回陆家老屋一趟，上次她就曾撬过咱家的锁，这会儿有很大可能也去了，家里还有长平一个小娃子，牛妈两个没她豁得出去，只怕不是我姐那疯女人的对手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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