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可怕！”</p>

“我们今日好生倒霉，这事竟然也能叫我们撞上！”</p>

术士退到不远处后，开始观察扶箬。</p>

扶箬躺在地上听着他们的对话。</p>

对这次要经历的苦难，有了初步了解。</p>

这命一听就很难。</p>

要么入邪魔歪道，要么自己痛苦等死。</p>

扶箬无声叹了口气，转头继续往那一大一小身上看去。</p>

恰好术士也在看着她。</p>

两人无声对视。</p>

那术士年纪看着不大，虽然穿着破旧，但细皮嫩肉的。</p>

身上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。</p>

是精纯的元气。</p>

天生修道圣体。</p>

扶箬能感觉到身体里有股力量蠢蠢欲动。</p>

她的面庞越来越痒。</p>

蓦的一下。</p>

像是冲破束缚。</p>

婴孩头颅变作鬼面蛛的模样，面颊覆盖了一层蜘蛛绒毛。</p>

绒毛上又浮现出一张恐怖鬼脸。</p>

就在鬼脸自行飞离，悬在扶箬面前，准备冲向那术士时。</p>

鬼脸被控制住了。</p>

贪婪可怖的恶意被天真乖巧的笑意取代。</p>

不止是术士懵了，扶箬也呆了一瞬。</p>

那笑容是这具身体自己的反应。</p>

她不能掌控身体，只能按照命运的安排去承受这些。</p>

鬼面被收回，蜘蛛头变作婴孩脑袋。</p>

扶箬瞧见那术士在望着她，缓缓露出笑意。</p>

术士有一双温和到懦弱，柔得不像话的眼。</p>

他一笑，身上立即释放出老好人圣父的气质。</p>

浑身写满了我好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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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箬以前遇见过这种人。</p>

他们最是心软，时常因为过于好心，连累自己，连累身边的人。</p>

这术士大抵也是如此。</p>

明明方才听到她的由来，还吓得跳出了好几米。</p>

此时居然这么简单就心软了。</p>

他走到她身旁，眼神愈发温柔。</p>

“这孩子生的白白嫩嫩很是可爱。”</p>

“方才天性想要她吞噬我的元气，却又能按耐住。”</p>

“她才出生几日，就能有如此意识和自制力，日后好好教养，或许能做个善良的妖。”</p>

童子：“师父想要收养她？”</p>

“可她连妖都算不上，最多以后变成善良的蛊虫。”</p>

“但蛊虫一道，实属是小众又下下之道，阴毒损人，世间也无多少记录在册。”</p>

术士这才想起徒弟方才提及的话。</p>

再看地上躺着的婴孩，愈发心软。</p>

“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给炼成了蛊。”</p>

童子摸着头上的小啾啾，思索道。</p>

“她娘将她炼成蛊是为了让她活着。”</p>

“若不是成了蛊，她早该彻底消失在世间。”</p>

“以我一个精怪的视角来看，那母蛛已经仁至义尽。”</p>

妖类的情感远没有人类那么充沛，那么道义。</p>

他们很少有约束。</p>

“母蛛将胎儿炼制成蛊，又抽了书生的生机，只怕也得受连累，遭天谴。”</p>

说着，童子忽然意识到漏了什么。</p>

“那母蛛应当在这附近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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