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箬将舍利收起来，给阿左阿右说完回信，便出门前往碧落寺。</p>

……</p>

时下立春已过，温度有所上升。</p>

路面积雪在白日太阳照耀下开始消融，但夜里温度下来，又会结出薄冰。</p>

早上路滑，过了中午又变得泥泞，格外不好走。</p>

更别提，冯家这批人走的路又远又偏。</p>

蜿蜒不平，颠簸地何修远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。</p>

他靠在马车里，脑袋晕晕乎乎。</p>

两只麻雀从帘子缝隙飞进来飞出去。</p>

而后，车内出现了三只麻雀。</p>

第三只麻雀化作纸鹤，纸鹤自带掩灵符，隔音符还有障眼法。</p>

这种手段，何修远看一眼便猜到是扶箬。</p>

这些时日他回想了数遍过往失败人生，自虐地逼自己一次次回忆最痛苦的事件，现在早已经变得麻木，心性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</p>

如今再想到扶箬，他已能很好地做出分离，不再过度伤春悲秋。</p>

阿左阿右凑到纸鹤旁边：“是花花的回信。”</p>

两只麻雀一字一句郑重听着。</p>

何修远因为坐得有些远，听不真切。</p>

他虽已经想通，但先前思虑过重，近些时日总感觉心累。</p>

便靠着车厢，一边假寐，一边替两只麻雀望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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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
碧落寺。</p>

扶箬将那枚金珠舍利拿出来。</p>

普玄大师白眉抖动一下，随后颇为意外地抬眸看向扶箬。</p>

“阿弥陀佛－－”</p>

“施主炼器技艺极好，除了佛光功德差得太多，并无不同。”</p>

“老衲只能看出这是枚佛舍利，还是枚炼制后的舍利。”</p>

普玄大师都这么说，那就算是元盛帝那边找其他僧人道士来查，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。</p>

“那便好。”扶箬浅笑着说道。</p>

她也没想到，自己在炼器这方面似乎还有点天赋。</p>

脑中记住的炼制傀儡秘籍，又一次帮了她大忙。</p>

普玄还记得她今日来此的目的。</p>

他抬起如枯树般又布满灰褐色斑点的手。</p>

“施主跟我来。”</p>

“后殿已经收拾好，只待施主开口，老衲便会引功德佛光降落。”</p>

“但无论是功德还是佛光，都是属于纯本之物，它们会择人，若是不愿意亲近施主，怕是再怎么逼迫也无用。”</p>

后殿里。</p>

扶箬望着那尊鎏金佛像，淡然开口：“大师放心，我能调动功德佛光，往日便曾经找寺庙借过，不然那日也不会找上大师。”</p>

普玄先前只是有个猜测，如今听到扶箬承认。</p>

下垂的眼帘抬高，昏黄但矍铄的眼珠金色光芒一闪而过。</p>

温和无害的光落到扶箬身上，</p>

他想要感知些什么。</p>

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回来。</p>

那股力量太过厚重，带着天地规则，带着时空秩序。</p>

叫人完全参不透。</p>

普玄阖上眼眸，朝着扶箬行了一礼。</p>

“施主非同凡响，是老衲有眼不识泰山了。”</p>

扶箬将人托起来：“大师可别折煞我了。”</p>

“我们早些开始吧。”</p>

“不然冯增的人该把东西运回老家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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