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箬松开手，开始往上飘。</p>

不知道飘了多久，头顶忽然扎进了水中。</p>

她抬手一摸。</p>

头顶上空是冰凉湿润的河流。</p>

整个空间，处处透着古怪。</p>

万事万物都不再遵守原本的空间规则。</p>

扶箬不小心踩到了一只飞鸟。</p>

那鸟在泥土里扑扇翅膀钻地比在半空翱翔还自在。</p>

飞鸟被踩到后心情不悦，一口咬住她的小腿。</p>

扶箬捏住鸟脖子，将它拎到面前。</p>

那鸟发出尖利凄惨的啼叫。</p>

扶箬听着聒噪刺耳，随手扔出去。</p>

扑棱棱两声，飞鸟消失。</p>

不远处突然浮现出微弱荧光。</p>

朦胧见，鬼灯一线。</p>

太久没见过光。</p>

扶箬眼中此刻只容得下那一抹银光。</p>

她迅速避开障碍物飘过去，将荧光捧在手中。</p>

可那些粉末只照亮了一瞬。</p>

便如细沙般，从她指缝中流走。</p>

扶箬依依不舍地收回手。</p>

忽然发现下方出现了一个明明灭灭的小点。</p>

那位置－－</p>

是她将那只飞鸟从泥土里揪出的地方！</p>

扶箬想到方才消失的鸟，心中有了个猜测。</p>

她从半空中摸到一条鱼。</p>

鱼儿滑不溜秋，在她手中剧烈挣扎，用大尾巴甩了她脸好几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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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箬扣着腮，将鱼扔到天上流动的水里。</p>

叮咚两声，水花波动。</p>

这一次，扶箬亲眼看到鱼儿化作荧光消失。</p>

扶箬又飘下去，将一株倒着生长的兰草正过来。</p>

兰草也消失了。</p>

只要她将违背正常规律的事物调整到正确位置，它们就会化作流光消失。</p>

虽然扶箬不知道这有什么用，但起码不会让她一直处在黑暗中，也不用再继续漫无目的漂流。</p>

扶箬将一条条鱼扔回水中，将一株株倒着生长的花草拔出来又埋回去。</p>

她飘了很久，忙了很久。</p>

仿佛不知疲倦，忙碌身影一刻也未歇。</p>

她忘记了时间，也感知不到岁月。</p>

随渐渐的，她走到了这片空间的尽头。</p>

扶箬抬手，摸着柔软似水波的膜。</p>

心中生出无限憧憬。</p>

她希望自己能从这里出去。</p>

这片空间太过黑暗，太过寂静。</p>

再待下去，她可能会连自己都遗忘。</p>

她不想被同化为这片空间的一部分。</p>

扶箬蓄力，猛地冲出去。</p>

可那层膜韧性十足，她明明已经冲出百米，最后又被硬生生拉了回来。</p>

这一次，扶箬出现在陌生的新地方。</p>

周围依旧是无秩无序生长存在的万物。</p>

她只好从头开始。</p>

一次又一次循环。</p>

扶箬已经见过那层隔膜四次。</p>

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。</p>

除了头顶的水流天，脚下的空气地，半空飘过的泥土气，一切都消失了。</p>

扶箬可以在这片天地肆无忌惮飘荡。</p>

不会再有什么阻拦她，绊倒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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