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阳在基地边缘的垃圾填埋场挖出第一具尸体时，手电筒光束扫过尸体胸前的工牌：王翠花，51岁，清洁队第3分队。他想起三天前运送“医疗废物”时，这具尸体还裹在印有红十字的布袋里，此刻布袋被撕开，露出脖颈上两个对称的咬痕。“至少给她块木板。”他用捡来的钢筋刻字，木板刚插入土堆，巡逻队就端着枪围上来：“基地资源有限，死人不需要墓碑。”</p>

当林阳第二次在垃圾场刻墓碑时，清洁队队长直接将他踹倒：“高层说你是刺头，明天起去修围墙。”他望着主街方向，那里正在举办“抗毒血清研发成功”的庆典，彩带从枪塔上飘落，而庆典用的香槟酒瓶正被他踩在脚下——瓶底粘着半片染血的指甲，和他昨天埋葬的17岁少女指甲油颜色一致。</p>

深夜，林阳带着偷来的工兵铲再次潜入垃圾场。月光下，三十多个歪歪扭扭的木牌排成阵列，最新一块刻着“未知者001”——那是他今早从实验室通风管拖出的尸体，对方瞳孔里的蓝斑已蔓延至太阳穴。当他把工兵铲插入泥土时，指尖突然传来灼烧感，无数亡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：王翠花最后给孙子织的毛衣、实验体49号未说出口的“我爱你”、少女指甲油在丧尸爪下迸裂的瞬间……林阳攥紧刻刀，在木板上刻下第一个完整名字——不是编号，不是“感染者”，而是“林月”。</p>

暴雨冲刷着基地外围的铁丝网，林阳蹲在辐射区边缘的废墟堆里，指尖被半截钢筋划出血痕。他抱起一块沾满沥青的混凝土块，这是今早从坍塌的加油站扒出来的——表面还嵌着半枚脚印，属于某个在末日第一天就失去生命的普通人。</p>

当第三块石碑立起时，林阳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糖纸。那是张小雨死前塞给他的，女孩的防护服早已破碎，却把最后一颗水果糖留给了这个只认识三天的“大哥”。“等我找到安全区，咱们分两盒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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