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茅,六月雪这妹子,性格越来越像妈妈宛童,这不是什么好兆头。”合欢说:“我去和她说说话。”</p>
合欢走到小茶室,说:“六月雪,你回来了就好,走,跟干妈回家去。”</p>
六月雪听了这话,立刻产生一种扑进干妈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。仔细想想,还是忍忍吧,提着挎肩包,和合欢上了黄包车。</p>
卫茅原来住过的小阁楼,如今成了六月雪的新家。六月雪推开门,立刻闻到一股花香味。</p>
“干妈,房子里打扫得这么干干净净,还插上了鲜花,您预先知道我要回来吗?”</p>
合欢正在小厨房里准备做中午饭,大着嗓子说:“我不是神仙,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只是猜想,你过不惯农村里的慢生活。女儿回娘家常住,正常啊。”</p>
吃罢午饭,卫茅喊道:“姐姐,我想到李廷升那里去一趟,你去不去?”</p>
六月雪在小阁楼里欢叫:“好啊,我换一身衣服就出来。”</p>
没到五分钟,六月雪穿着一身白底带蓝圆点的连衣裙,走出来,问卫茅:“这条裙子,漂不漂亮?”</p>
“漂是漂亮,但是,一点都显示不了姐姐特有的气质。”</p>
“我有什么特有的气质?那我该穿什么衣服?”</p>
“姐姐,你是军人,你应该穿军装,才显得英气逼人。”</p>
“卫茅,你这张小嘴巴,当真会说话。”六月雪朝卫茅丢了一个娇笑,旋即回到房子里,换上军装。</p>
“哎哟,我的姐姐,你穿上军装,当真是光彩照人,让弟弟沾光了!”</p>
两个人同上了一辆黄包车,六月雪拉着卫茅的手,轻声说:“卫茅,我有点害怕。”</p>
卫茅微闭着眼睛,问:“姐姐,你害怕什么?”</p>
六月雪说:“我真的害怕我自己,会喜欢你。”</p>
卫茅哈哈一笑,说:“当你喜欢雨的时候,你轻轻地撑开一把伞;当你喜欢阳光的时候,你轻快地躲进阴凉的大树下;当你喜欢风的时候,你关上窗户,就不解决问题了?”</p>
六月雪学着卫茅的样子,闭着眼睛,不说话,只是反复地摩挲卫茅的右手,舍不得放开。</p>
卫茅像是在喃喃自语:“人的一生啊,都是走在各自的阡陌小道上,路过风华正茂、中流击水的梦境;路过畅快淋漓的折磨;路过痛不欲生的欢喜;路过惨不忍睹的天河。”</p>
六月雪说:“为什么是这样?”</p>
“因为每个人的心,一般只有拳头大小;但有时候,却略大于整个宇宙。”卫茅缓缓地说:“而每个人,都喜欢把自己拳头大的心,当作宇宙的中心。”</p>
卫茅的右手,感觉有点湿润,睁开眼睛一看,六月雪的脸上,全是泪水。</p>
卫茅说:“姐姐,六月雪姐姐,你什么时候,变得如些感性了?”</p>
“卫茅,你不要前也喊姐姐,后也喊姐姐咯。其实,我六月雪,有时候就是一个小女人,我感动于你的感动,感觉于你的感觉,感慨于你的感慨。你帮姐姐,擦去脸上的泪水,好不好?”</p>
“好,我权且当一回替身使者。”</p>
到了霞凝,李廷升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站在大门口,呵呵大笑:“你们看看!刚才还是一天的乌云,嫂夫人一来,立刻便是风和日丽!”</p>
六月雪娇怪道:“廷升,你这是夸我,还是贬我?哪有这么夸张的?”</p>
进了军营,李廷升从文件夹里,拿出一张画像,说:“卫茅,六月雪,这个人,你们有不有点印象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