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参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，回答相当干脆：“喜欢！”</p>

早间的队列操练，已经完毕，长卿和路通，走到我大爷爷身边，问这问那。我大爷爷说：“孩子们，辛苦吗？”</p>

较为矮胖的路通说：“说不辛苦，是假话。我们辛苦着，并向往着，幸福着。”</p>

时间过得真快，不知不觉，我大爷爷在延安待了孓天。我大爷爷决定去找儿媳妇灵芝，说几句话，然后准备返回老家。</p>

走到山梁上，忽然听到有人在吼信天游：</p>

背对着黄河面朝着天，</p>

哎哟陕北的山咧山套着山。</p>

东山上的糜子西山上的谷，</p>

哎哟黄土里的笑咧黄土里的哭，</p>

抓一把黄土撒上天啊，</p>

信天游永世唱不完…</p>

我大爷爷来得不是时候，又不晓得灵芝在哪个地方上班，只好在窖洞前地坪前干等着。</p>

沟壑纵横的黄土地上，到处种植着高粱和土豆。火辣辣的风吹来，许多的高粱叶子，蔫了。</p>

到中午十二点半，灵芝才回来。</p>

“爸爸，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</p>

“来了一个小时，灵芝。”我大爷爷说：“我准备回家去，跟你道个别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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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，你不晓得，你恐怕回不去了。”</p>

“为什么？”</p>

“我们刚收到消息，昨夜里，日本人在卢沟桥，发动七七事变，大量的侵略者，迅速向华北推进。”</p>

“那就打呗！自古道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常凯申养那么多的军队，干什么用的？将小日本，打他个落花流水呗。”</p>

“爸爸，你能不能等到时局稳定一点再走？”</p>

“我晓得，日本人忘我之心不死，估计几年内，时局无法稳定。”我大爷爷说：“如果现在不走，过一段时间，更走不了。”</p>

“爸爸，你要走，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。”</p>

“灵芝，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，就是最好的礼物。”我大爷爷说：“灵芝，你给孩子取名字了没有？我回家之后，也好家中的亲戚朋友，有个交待。”</p>

“瞿麦和我商量过，如果生的女孩，就叫无恙；如果生的是男孩，就叫无病。”</p>

“灵芝，这样的名字，我觉得有点古古怪怪。”</p>

“爸爸，你不晓得，瞿麦为了给孩子取名字，花了不少脑筋呢。”灵芝说：“历史上瞿去病，辛弃疾，大名鼎鼎呢。”</p>

“呀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，你们觉得满意就行。”我大爷爷说：“这几天，我老是听人说，建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，这个晋察冀，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
“晋，是山西省的简称；察，是察哈尔省的简称；冀，是河北省的简称。爸爸，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</p>

我大爷爷说：“灵芝，我随便问问，并不想干什么。”</p>

在灵芝那里吃了午饭，我大爷爷边看边走，回到桥头沟。我大爷爷说：“党参，我决定了，明天就回家。不然的话，日本人打到河北、河南，我想走都走不了。赤芍首长，他工作太忙，我就不去告辞了。”</p>

杜鹃用针筒，抽着小瓶里药液，推进大号的盐水瓶里，说：“大伯，如今兵荒马乱，你要特别注意安全。回到家乡后，请你告诉我娘老子，女儿杜鹃，一切安好，不要她牵挂。再告诉小栀子，妈妈爱她，永远爱她。”</p>

党参不假思索地说：“大伯，你回家的事，我来安排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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