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哥哥茅根,死之前,有没有娶老婆呢?”</p>
“娶了。我嫂嫂叫黄连,一个苦命的女孩子。乡亲们都叫她会唱山歌的女孩子。”</p>
“她有没有给你哥哥,留下后代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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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,我就不晓得了。”</p>
“瞿麦哥哥,我们结婚之后,我定会为你生下一大群孩子。”灵芝说:“到时候,我们把孩子们,送到你老家去,让老人们享享天伦之乐。”</p>
“呵呵!”我二伯父笑道:“战争年代,我们哪有精力,抚养一大群孩子呀?”</p>
“瞿麦哥哥,我也不晓得,我的父母,回到铜鼓乡下以后,是怎么个情况了。”灵芝说:“其实,我也非常想念他们。”</p>
“等到革命胜利后,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他们。”</p>
连续走过两万多里的瞿麦和灵芝,再走二十里,根本不是问题。下午三点钟时候,便已到哈达铺。</p>
从漠北吹来的阵阵寒风,扫在战士们的脸上。</p>
瞿麦和灵芝同时看到,原来高大威猛的赤芍先生,现已是瘦骨嶙峋,特别两个颧骨,高高隆起;一身旧军装,已是破烂不堪。</p>
夫人君迁,默不作声地站在赤芍先生的身旁。</p>
我二伯父瞿麦,和灵芝,立刻朝赤芍和君迁走去。</p>
赤芍的身后,是一家老旧的药铺。赤芍坐在一条木椅子上,见瞿麦走过来,乐呵呵地说:“小老乡,辛苦了!”</p>
灵芝拉着君迁的手,嘘寒问暖。</p>
瞿麦说:“首长,您好。您才是真正的辛苦了!”</p>
几乎所有的人,一旦停下脚步,第一个感觉是饿,特别的饿。</p>
我二伯父瞿麦说:“灵芝,你身上还有钱吗?我去买一点吃的东西过来。”</p>
赤芍的身上,历来不带钱。结果,君迁,瞿麦,灵芝三个身上的钱,凑不足二块钱。</p>
我二伯父瞿麦,留着古老的街道,四处寻找买吃的东西。</p>
走到一家小邮局,小邮局的旁边,一位五十多岁的大爷,正在售卖炸油饼。</p>
“大爷,您的油饼,多少钱一个?”</p>
“五毛钱一个。”大爷抬头一看,见是穿军装的汉子,说:“你要几个?”</p>
“不好意思,我手里,不足两块钱,只能买三个。”</p>
大爷接过钱一数,说:“以前,国民党的兵一来,看到我的油饼,哪里还买?直接就抢,我不准他们抢,他们用枪托打我的胁骨,天气一变,我身上的旧伤,还隐隐作痛呢。你们红军,是仁义之师,我钦佩你们。这样咯,我给你四个油饼。”</p>
老汉随手拿了一张旧的《大公报》,包着油饼,递给瞿麦。</p>
四个油饼,刚好一人一个。</p>
赤芍说:“咦!哪来的报纸?快点递给我!”</p>
赤芍将油饼塞在嘴里,打开报纸,仔仔细细地看起来。</p>
一个油饼,哪够大肚汉瞿麦塞牙缝。</p>
“瞿麦,瞿麦,你快过来!”赤芍侧着身体,指着报纸,兴冲冲地说:“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,报纸上说,陕北有一支四千多人的红军队伍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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