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”麻子说:“上海滩上的大富翁,海榄先生,托我们请先生过去一趟。”</p>
“海榄先生?我不认识他。”</p>
“海榄先生说过,你不认识他,没什么关系。”麻子说:“你只要认识党参痞子就可以了。”</p>
“党参痞子与海榄先生,有什么关系?”</p>
“此去不是说话之地。”麻子说:“再过五分钟,一大帮警察,马上到了。独活,你随我们,马上走。”</p>
麻子叫了十多辆黄包车,将独活送到南洋百货公司的门口。</p>
留着长头发麻子,领着独活,走到四楼中间,在海榄先生的办公室门口,敲了敲门。</p>
里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:“请进!”</p>
“海榄先生,你要请的客人,我帮你请到了。”</p>
“谢谢你!”中年男人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,转头对二房夫人云苓说:“带樵老的人,去财务部,领工资。”</p>
二房夫人云苓说:“先生,请跟我走。”</p>
待麻子走后,海榄先生说:“独活,先请座。我知道,你在想办法,救出党参。”</p>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</p>
海榄站起来,熟练泡着功夫茶,递给独活,笑眯眯地说:“我也在想办法,拯救党参。”</p>
“你在拯救党参?你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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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年前,我帮党参,弄到八千盒盘尼西林,送到了江西南部某个地方,你应该知道的。”海榄先生说:“十一年前,我的宝贝女儿羽涅,和党参,是同班同学,而且是一对恋人。”</p>
盘尼西林的事,独活是晓得的。至于党参,与这位大商人女儿羽涅的私事,独活是第一次听说。</p>
“羽涅?她在哪里?”独活问:“她知道党参被捕的事吗?”</p>
“她不知道党参被捕的事。如果让她知道了,她会火急火燎,从巴黎赶回来,拯救党参。”海榄先生说:“我之所以不让她知道,就是怕我的宝贝女儿伤心伤肺。你不知道,我女儿羽涅,苦苦等待党参,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了。”</p>
“《大公报》上,有一篇求婚启事,好像是钻石王老五白蔹公子,向你女儿求婚了吗?”</p>
“我女儿羽涅,没有答应,她宁愿在巴黎做修女。”</p>
“呵呵,这倒是一段传奇。”独活说:“若是被张恨水先生知道了这个故事,他可能写出比《京华烟云》更惊心动魄、更缠缠绵绵的小说。”</p>
“好了,好了。”海榄先生说:“独活,我需要的是关于党参的消息,我要在我女儿羽涅知道这件事之前,救出党参。”</p>
独活将自己知道的情况,说了一遍。</p>
海榄先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,始终波澜不惊,面带微笑。此刻,海榄先生的眉头,紧皱着。</p>
“这如何是好?这如何是好?”</p>
过了一会,海榄先生问:“独活,你准备到哪里去?今天早上的《大公报》说,赤芍先生的队伍,到了哈达铺。”</p>
“哈达铺,属于哪个省?”</p>
“哈达铺属于甘肃省宕昌县,与上海,相隔万里。”</p>
“海榄先生,不瞒你说,现在有人在缉拿我,我急于离开上海滩,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</p>
“这个不难,我来安排。”海榄先生说:“我在青岛,有一家分店。刚好,上海到青岛,有固定的客船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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