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妮特耸着肩说：“一个古古怪怪的名字。”</p>

“一点都不古怪，珍妮特。”羽涅说：“刘寄奴是一味中草药。我们的国人，无论贫富与贵贱，都是生活在苦水里。”</p>

“羽涅，我有一个奇怪的问题，想请问你，你的爸爸，还爱着你的妈妈吗？”</p>

“我宁愿相信，我的爸爸，还爱着我的妈妈。”</p>

“太难理解了！”</p>

“我们东方人与你们西方人的观点不一样，珍妮特。”羽涅说：“我们的国家，有着二千多年的皇权制度，都是以男人作为社会的主宰，女性则处于被欺凌、被压制、被屈辱的地位。”</p>

‘’羽涅，我问你，你的党参先生，是一位大男子主义至上的人吗？”</p>

“不，不是，他不是。”羽涅说：“他是一位接受过西式教育的青年人。”</p>

羽涅回到家里，母亲刘寄奴，却坐着黄包车，到绸缎铺、银铺、中药铺去了。母亲的每一个黄昏，都是忙碌的，母亲要把海榄先生在苏州的祖产祖业打点好，就必须每天去查账，对账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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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涅只好带着珍妮特，随便乱转。</p>

母亲回来后，抱着女儿说：“啊哟，羽涅宝贝，舍得回来了？”</p>

羽涅说：“母亲，我想念你了，就回来了。”</p>

“羽涅宝贝，你别挑最好听的话，对妈妈说。”羽涅的长相、身材、容貌，和妈妈刘寄奴，活像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两个模型。刘寄奴说：“女儿啊，什么时候，把我的女婿领回来啊？”</p>

“我还没有玩够呢，妈妈。”羽涅说：“女儿哪天不想玩了，收拢心思，就给您带一个女婿回来。”</p>

珍妮特猜测，刘寄奴这个母亲，并不知道女儿和党参之间的事。</p>

“上个月十八日，白蔹公子来过。”刘寄奴说：“依我看，白蔹这个人，要身材有身材，要身份有身份，要钱财有钱财，这样的男人，打着灯笼都寻不到，你却还在挑三拣四，干什么呀？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，生下了你，生下了你弟弟了呢。”</p>

“母亲，白蔹公子，并不是最理想的女婿人选。”羽涅说：“我理想中的男人，首先是一位浪漫蒂克的诗人；其次，是一位事业有成的男人。”</p>

母亲刘寄奴掏出一根细支香烟，点支火，吸上一口，将烟圈吐出来，说：“羽涅宝贝，你理想中的那个男人，找到了吗？”</p>

“母亲，什么时候，您抽烟了？”</p>

“羽涅宝贝，一个人，总有空虚寂寞的时候。”刘寄奴。</p>

羽涅嘴上不说，心里却在想，母亲心中的苦，只是不想说而已。羽涅又感觉到母亲，越来越男性化了。或者说，和男权社会、皇权社会，紧紧扣在一起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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