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潜轻轻的点了点头，同时发现一件怪事。</p>
楚依似乎已走出先前的情绪，本只是旁观者的江潜却走不出来，心中总有一股无奈的烦躁。</p>
烦躁感挥之不去，江潜也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：「你故意带我来这边的？」</p>
楚依像是打哑谜般说道：「就让你看看而已，别想太多。」</p>
江潜不知道楚依为何要让他看到这一幕，但他直觉知道楚依没有恶意。</p>
楚依似乎也想帮江潜驱散这股烦躁，主动绕回先前的话题，试着转移江潜注意力。</p>
「你说的滚烫江，应该是指朱雀的血脉，朱雀最终是以最巨大的样貌殒落，和大地融为一体。」</p>
说到此处，楚依指了指自己的头，但马上又想到不太对，改为指自己的左胸。</p>
「我说将朱雀葬在此处，是指朱雀的魂魄所在，朱雀在我身上太久，和我已密不可分，我是从此处去往真正的轮回，残魂便遗留在此。」</p>
江潜注意到楚依话中的关键，忍不住问道：「真正的轮回？」</p>
楚依若有所思片刻，才开口说道：「这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，轮回可以是一种功法，而我的情况又更特殊，因为我和朱雀融为一体，朱雀是不死不灭的。」</p>
「为了进入真正的轮回，我只能设法把自己的主魂魄和人格剥离，让朱雀成为无主仙灵，静静躺在此处，等待下一个主人出现。」</p>
江潜突然冒出一句：「你会想离开朱雀，代表成为仙灵也不是好事，为何还要将朱雀留下？」</p>
楚依似乎没想过这个观点，又感觉江潜要恢复成之前动辄怪罪她的态度，只能唯唯诺诺说道：「我没办法带着朱雀，这样我又不死不灭了，而且总有人想成为仙灵，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想法。」</p>
江潜这次倒是没发怒，而是认同楚依所言。</p>
有些事情，只能从都不满意的选择中，硬选一个。</p>
如果可以，江潜也不想让关离三人成为灵神，也想让宁珂正常出现，而不是存于幻境中。</p>
楚依原本要往下解释，自己为何要进入真正的轮回，但看到江潜没追问，也硬生生把话忍住。</p>
就因为是江潜，所以她不能说，未来的某一天，江潜可能会陷入和她一样的困难选择。</p>
没人比她更能体会这种绝望和痛苦，提前告诉江潜也没有意义。</p>
江潜看到楚依欲言又止之状，突然摇了摇头，还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。</p>
楚依一愣，难道江潜已经看出什么了？还有自信能克服？</p>
江潜自然没这么厉害，只是藉由和楚依谈话，让他获得启发。</p>
「我最后问你三个问题，然后就要离开了，我的父母之事不劳你费心。」</p>
「第一个问题，刚刚我去狼神那边，所用之法是否称为神临？楚依姑娘可否告诉我神临的诀窍？」</p>
江潜在萨摩冥窟时，从老六口中第一次听到神临二字，原本毫无头绪，直到今日以自己的意志往返时间节点，江潜突然领悟，神临指的应该就是穿越时间节点。</p>
虽说他是以自己的意志发动，但还是经由楚依的引导才能成功，江潜刚刚获得的其中一个启发，是他必须面对自己是时空灵佩主人的现实。</p>
江潜可以选择别像楚依这般去窥探未来，然而他也可以同时保有这个能力，必要之时还是能够发动。</p>
楚依却摇了摇头：「你刚刚的确成功发动神临，但只是初阶的神临，真正的神临可以穿越时空，并不限于在相同空间的时间节点。」</p>
江潜恍然大悟，耐心听楚依往下说。</p>
楚依思考了片刻才继续说道：「我可以告诉你神临的原理，但无法教你如何完成，神临就是透过各种方式去设置时空坐标，接着在坐标间移动。」</p>
说到这里，楚依顿了一顿，似乎在想要如何让江潜理解其中的关键。</p>
「没人可以帮你设置坐标，事实上，我并未在狼神那里设置坐标，原本我就打算等狼神之力找到承袭之人后，便将该处销毁，所以我自己也无法过去。」</p>
江潜满是疑惑，又确认了一次：「狼神的时间通道没有坐标？」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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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依给出肯定的答复：「对，创造时间通道和画面显影，我用的是别的能力，并非神临，刚刚的坐标是你自己设置的。」</p>
江潜不禁回想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？他只记得当时被穆芊芊带头嘲笑，正感到无地自容，突然看到慕容无双偷袭南月晴，一怒之下就冲了过去。</p>
想了半天，江潜还是想不到自己是如何设置的坐标。</p>
他只能先把此事放一边，问出第二个问题。</p>
「楚依姑娘，朱雀之力，最后到底会降临在谁的身上？」</p>
楚依这次更快摇头：「我不知道，朱雀选择谁，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，我看到的未来已不可能实现，因为那人已经死了。」</p>
江潜千辛万苦才找到楚依，没想到在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上，竟会是这种答案。</p>
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：「楚依姑娘看到的是谁？」</p>
楚依稍显犹豫，事实上，除了长期跟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仆人和狼神，楚依并不会将她看到的未来告诉别人。</p>
且江潜之前才怪罪她不该窥探未来，现在却又主动问及未来之事，楚依撇了撇嘴，感觉自己刚刚白挨骂了。</p>
不过犹豫片刻，楚依还是决定告诉江潜，毕竟这个时代会以江潜为中心转动。</p>
「我看到朱雀选择的是一个男子，名叫东方玄。」</p>
这个答案，让江潜有点意外，又不太意外。</p>
能比东方玄更有资格守护凡界之人并不多。</p>
江潜原本想问的第三个问题，仍是有关朱雀之事，他想问清楚朱雀三个特征的能力，并尝试劝说楚依改变其归属，别让大罗天为祸世人。</p>
但一连串对话下来，江潜知道楚依并非无所不能，既然如此，也不用强求什么了。</p>
他临时更改第三个问题：「楚依姑娘的修为深不可测，还把其他仙灵都杀了，为何会怕我？」</p>
楚依先是一愣，仔细琢磨了许久，才厘清自己的思绪。</p>
「江潜，你可知朱雀掌控的是什么力量？」</p>
两个相隔无数时间之人，正在进行一场除了彼此，无人能感同身受的交心对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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