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物，愈求愈远；愈弃愈近？”</p>

这问题听着倒是显得有些玄奥，可怎么想也没有标准答案……</p>

沈云皓思索片刻，偷偷对旁边的宁雨瑶道：“难不成……是白日梦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这么说还真有道理，你不去想它，它会自动出现在你脑海，可你真要去找……结果只能是毛都没有。</p>

老者并未对沈云皓的答案有所反应，只是面色淡漠地看着谷口的方向，似乎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。</p>

这时，宁雨瑶清冷的眸子微微一闪，沉吟片刻，樱唇轻启，声音清冽如泉：“可是……天道？”</p>

她解释道：“大道无形，至高至远。修道之人，愈是刻意追寻天道轨迹，反而可能迷失方向，离道愈远，唯有顺应自然，心境空明之时，天道反而会悄然临近。”</p>

老者闻言，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失望，随即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：“虚无缥缈，答非所问，这世上，又有谁敢称见过天道？”</p>

宁雨瑶垂下眸子，若有所思。</p>

沈云皓见状眉头紧锁，脑子飞速转动。</p>

愈求愈远？愈弃愈近？</p>

他试着将问题拆解得更直白：“什么东西，你越是想要抓住它、得到它，它就离你越远？而你越是不在意它、甚至想抛弃它，它反而会紧紧跟着你，甩都甩不掉？”</p>

有形有实，在所有人的认知范围内是个真实存在的东西。</p>

怎么听都像是个悖论？</p>

他一边喃喃自语，一边低头看向脚下，谷地阳光正好，透过稀疏的枝叶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</p>

“光……追的到吗？等等！光？！”</p>

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！</p>

“我知道了，我知道答案了！”</p>

话音落下，山谷内一片寂静。</p>

老者和宁雨瑶的目光同时看来，并未因为刚才的玩笑而对沈云皓有所轻视……</p>

沈云皓深吸一口气，“答案……是影子！”</p>

“影子？”</p>

“当你逆光而行追逐暗影，它反而被拉得越远！而你如果向着光，想要远离，它就会牢牢地贴在你的脚下，如影随形！所谓愈求愈远，愈弃愈近？不正是如此吗？”</p>

微风拂过药田，带来沙沙的轻响。</p>

那干瘦老者佝偻的身躯忽地一僵！</p>
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身，浑浊的双目死死盯住沈云皓。</p>

那目光中，慢慢浮现出被尘封了数百年的欣喜……</p>

“影子？影子！原来如此！原来如此！这么多年，我竟然未曾想到！答案竟是如此简单的东西！”</p>

老者突然大笑出声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癫狂，在山谷之中回回荡。</p>

“好！好小子！”</p>

老者看向沈云皓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几分人气，将之前的淡漠疏离一扫而空。</p>

他枯手一招，药田中央，一株形似灵芝、通体散发着温润如玉般光泽、不断吞吐着氤氲紫气的灵药破土而出，稳稳地飞到他手中。</p>

“此乃‘蕴神芝’，生于地脉交汇，聚天地精粹千年方成！老夫说话算话，此物赠你拿去吧！”</p>

说完便毫不吝啬地将手中灵芝抛给沈云皓。</p>

“啊？”</p>

沈云皓呆愣片刻……其实说实话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正确，纯属一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