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妤静静听着他说话，不知是在说碰到这沼泽会怎么被毒，还是在说其他什么。</p>

“躺在腐肉上是什么感觉？跟蛆一样会钻来钻去吗？那不是应该还挺好玩的。”</p>

岁妤往后仰躺在慕云之摊好的衣服上，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她自己的身体。</p>

慕云之一噎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</p>

长这么大，他虽然从来也没和谁说过这些话，但正常来说，听到这些不应该觉得害怕吗？</p>

要么就是觉得恶心要逃离。</p>

怎地......</p>

慕云之紧紧盯着岁妤的神情，黑夜下更为浓稠的黑影扩散，悄无声息将岁妤的身形整个包裹起来。</p>

他试图在岁妤脸上找到什么伪装的神情，明明那才是他最常看到的。</p>

就算真的是这样，他也绝对不会对岁妤做出那些狠厉的手段。</p>

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责怪。</p>

因为......这本来就应该是被恐惧、被嫌弃的。</p>

偏偏没有。</p>

一点都没有。</p>

在岁妤仰面躺着，察觉到他视线看过去时回望的眼神里，除了好奇和真诚的发问，什么都没有。</p>

她是真的很认真在问那个问题。</p>

“不知道，我、我没试过。”</p>

岁妤抬手捻起他长长的发丝，在指尖漫无目的地绕着圈，突然开口，“小凤凰，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叫你吗？”</p>

慕云之乖乖摇头，“......不知道。”</p>

“我第一次见你，你身上很脏，但仍然很漂亮，像是一只注定会浴火重生的凤凰。”</p>

“洗干净了之后就更像了。”</p>

岁妤在男人低垂下来的下颌处屈指挠了挠，“看起来香香软软的，肯定很好亲。”</p>

说着手上力道加重，将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、全部心神都放在听她说话的男人拉到自己怀里，翻身便将他压住。</p>

“给不给亲？”</p>

也不等人回答，兀自俯身亲了一口。</p>

“嗯，真的是香的。”</p>

香的......</p>

她说他是香的......</p>

慕云之眼角开始洇出薄红，逐渐转浓，变得格外像溢血那般的惊悚鲜红。</p>

“你听出来了我刚才说的......是我，还说我香？”</p>

“如果我是死人堆里生出来的，吃烂肉长大的，泡在你们都觉得恶臭恶心的沼泽里渐渐长成的......”</p>

“你还觉得我香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