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律的呼吸都停顿了好久，唇间不断涌出黑血，没多久，血迹便由黑转红。</p>

温绒握着捅进他胸口的刀，一动不动，呼吸有点抖。</p>

司律的双眼里逐渐浮起笑意，令温绒熟悉的目光回到他眼底，被血染红的唇扬起温和斯文的笑容。</p>

“好痛啊，猫医生……”</p>

虚弱、温柔又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，司律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昳丽，双眼里波光潋滟，仿佛有什么掩藏不住的东西在汹汹翻涌。</p>

他手里的剑消失，身体向前，往温绒靠近，毫不在意那把刀捅得更深，已经完全贯穿自己的胸膛。</p>

温绒嗓音都在发抖，“你别乱动！”</p>

司律缓缓抬起双手，捧着温绒的脸庞，在他额头轻轻一吻。</p>

这一刀真的很痛。</p>

但他想记住温绒给他的痛，记住温绒此时的模样。</p>

笼罩着司律的黑光像雪糕融化的巧克力外壳，很快往下流淌，进化源的气息彻底从他身体剥离。</p>

温绒此时才把长刀召回，手中玉符按在司律身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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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死玉符立刻发挥作用，温润玉光流淌到司律周身，玉符本身逐渐从温润白玉往粗糙石板的模样转化。</p>

此时，空间也在飞快坍塌。</p>

司律捧着温绒脸颊的双手缓缓滑落，整个人往下坠去，温绒立刻俯身飞上前，抱住他的腰。</p>

【通知：检测到污染源受到致命伤害，即将消亡，考生司律、温绒、楚流汐……等人已完成第三题，考场即将关闭，传送将在十秒后开启。10、9、8……】</p>

高耸庞大的怪石和珊瑚丛陆续坍塌，整个空间都在剧烈摇晃，甲板上的楚流汐飞快把在船外的阿尔娜和赛恩接回来，操控楼船去接温绒和司律。</p>

温绒抱着重伤失去意识的司律不断下坠，银白的长发飘扬飞舞着，温绒望着司律惨白的、血迹斑驳的脸，感觉那一刀的寒意好似也捅在自己心口。</p>

好难受。</p>

轰隆——</p>

最高最大的怪石坍塌，压在被龙焰焚烧掉大半的巨大心脏上，人间镜的传送恰在此时抵达，把考生们接走。</p>

轰隆隆——</p>

坍塌还在持续，珊瑚丛中，一只浑身冒着黑光的灯塔水母静静挂在珊瑚上。</p>

那是濒死的进化源。</p>

本体躯壳已经完全焚毁，虚弱的进化源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了。</p>

它躺在珊瑚上，意外的平静，望着从衔尾蛇海域游来的污染物身影，想道，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？</p>

真疼啊……</p>

轰隆！！！</p>

最后一座怪石坍塌，这一方空间彻底封死，成为进化源的陵墓，再也没有人能涉足。</p>

这里是世界的起点。</p>

这里也是这场进化与污染的终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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