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中充满了绝望。</p>
“善哉！我今奉佛旨，前往东土寻取经人，往西天拜佛求经。你可愿洗心革面，拜那取经人为师，护他西行？一路斩妖除魔，将功折罪。待功成圆满之日，自可脱离灾瘴，重获新生！”</p>
“愿意！弟子愿意！”</p>
猪妖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激动得涕泪横流，连连叩首，</p>
“只要能脱离这苦海，弟子什么都愿意！求菩萨收留！求菩萨指点！”</p>
观音颔首，手结法印，一道清净佛光笼罩猪妖：</p>
“既知悔悟，吾便为你摩顶受戒。你本相为猪，便以‘猪’为姓，赐你法名——猪悟能！望你持斋守戒，断绝五荤三厌，静待取经人，莫再生恶念！”</p>
佛光涤荡，猪悟能只觉体内暴戾之气被压制，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。</p>
其恭敬叩首：“弟子猪悟能，谨遵菩萨法旨！定当洗心革面，等候师父！”</p>
目送观音师徒离去，转身回到云栈洞，竟真的开始打扫洞府，收敛凶性。</p>
收服了猪悟能，观音与惠岸继续东行。</p>
这一日，途经一片险峻山涧，涧水幽深，寒气逼人，名为鹰愁涧。</p>
正行间，忽听涧底传来一声凄厉痛苦的龙吟！</p>
声音悲切，直透云霄。</p>
观音停步，循声望去。</p>
只见深涧之中，云雾缭绕处，一条鳞甲黯淡的白龙被数道粗大的玄铁锁链贯穿身躯，牢牢锁在冰冷的峭壁之上！</p>
龙身上伤痕累累，气息奄奄，显然受尽了折磨。</p>
“涧底玉龙，因何在此受苦？”</p>
观音慈悲之音传入涧底。</p>
那玉龙艰难地抬起头，龙目中充满血丝与绝望：</p>
“回禀菩萨…弟子…弟子乃西海龙王敖闰三太子…因…因一时不慎，纵火烧毁了龙宫大殿上的明珠…父王震怒，上表天庭告我忤逆…玉帝降旨…将我吊于此处…鞭笞三百…不日…不日便要处斩…求菩萨大发慈悲，救我一命！”</p>
声音断断续续，充满哀求。</p>
观音闻言，心中念头电转，瞬间联想到当年那孙悟空大闹龙宫。</p>
那猴子一通胡闹，倒是“帮”四海龙族平了多少陈年烂账？</p>
其中有多少是虚报损耗，多少是借机抹平亏空？</p>
天庭事后岂能不查？</p>
查了又岂能轻轻放过？</p>
这些年，四海龙族在天庭敲打下，日子想必并不好过。</p>
这是苦肉计！是投名状！</p>
四海龙王，这是以龙子为质，递“拜帖”是真！</p>
龙族这是在两头下注，想借取经人这股东风，为自己在佛门这边也谋一条稳固的生路。</p>
看明白这点，观音对惠岸道：“你在此稍候。”</p>
随即驾起祥云，直上南天门！</p>
守门的丘、张二位天师见是观音亲临，不敢怠慢，连忙通禀。</p>
玉帝闻讯，亲下凌霄殿相迎。</p>
“贫僧参见大天尊。”</p>
观音合掌为礼，开门见山，</p>
“贫僧领佛旨东行寻取经人，途经鹰愁涧，见西海龙王三太子受刑待诛。那孽龙已知悔悟，贫僧欲向陛下讨个情面，饶其性命，赐予贫僧。令其化作脚力，驮负取经人西行，一路跋山涉水，戴罪立功。不知陛下意下如何？”</p>
玉帝高坐凌霄宝座之上，面上波澜不惊，心中却念头飞转：</p>
四海龙族，首鼠两端！</p>
那西海老龙王敖闰，表面上一副大义灭亲、铁面无私的模样告了忤逆，转头却让儿子在佛门必经之路上演这出苦情戏！</p>
这分明是借着取经的东风，想两头下注，脚踏两条船！</p>
把朕的天庭当什么了？</p>
然… 玉帝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的权衡。</p>
若此刻严词拒绝观音所求，执意斩杀小白龙，固然能出一口恶气，震慑龙族。</p>
但…恐怕会适得其反，将本就摇摆不定的四海龙族彻底推向佛门那边。</p>
龙族虽非顶尖战力，却掌管天下水脉，若彻底倒向灵山，对天庭而言绝非好事。</p>
“既是观音大士慈悲为怀，欲以佛法点化孽障，使其将功赎罪，朕便法外施恩，准尔所奏！赦免其死罪！着天将速速将其解下，交由菩萨发落！望其谨记，此乃戴罪之身，若在西行路上再生事端，或赎罪不力，定当二罪并罚，绝不姑息！”</p>
天将领旨而去。</p>
很快，伤痕累累、气息微弱的小白龙被带到南天门外。</p>
观音谢过玉帝恩典，带着小白龙返回鹰愁涧。</p>
小白龙匍匐在地，感激涕零：</p>
“叩谢菩萨活命之恩！弟子愿肝脑涂地，听从菩萨差遣！”</p>
观音温言道：</p>
“你罪孽已赦，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饶。你需在此鹰愁涧底潜心蛰伏，养伤悔过。待那取经人到来之日，你便化身白马，为其脚力，驮他西行十万八千里，一路护持，遇山开道，逢水架桥。待取经功成，自有你的正果！”</p>
小白龙眼中燃起希望之光，郑重叩首：</p>
“弟子谨记菩萨教诲！定当尽心竭力，护持师父西行！”</p>
观音点点头，素手轻拂，一道蕴含生机的甘露洒向小白龙，助其稳定伤势。</p>
小白龙长吟一声，缓缓沉入幽深的涧水中，静待宿命中的取经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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