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丸策马下山，行至松林深处，见妙善被缚于树，王龙正撕扯其衣襟，群匪哄笑围看。</p>
他欲返身搬兵，却见恶徒已解下腰带，心知再迟半步，妙善必遭玷污。</p>
一声怒吼，挥刀砍断绳索，护其身后。</p>
王龙恼羞成怒，挥刀劈来，众匪持械合围。</p>
石丸刀法精奇，却寡不敌众，肩头、后背连中三刀，血染僧袍，身受重伤。</p>
匪众将其按在泥泞中，王龙扯着妙善的头发逼石丸下跪，狞笑道："小秃驴，看好了 —— 你师父的慈悲，救得了你，救得了她么？"</p>
言罢，当着石丸的面开始羞辱妙善。</p>
石丸拼尽全力挣开束缚，扑向妙善，却被王龙一剑穿胸。</p>
血沫自嘴角溢出，石丸望着妙善惊恐的双眼，将手中剑掷出："接剑！"</p>
妙善握住剑柄的瞬间，泣声道："好兄弟，来世再报！"</p>
剑光如电，刺入心口，鲜血溅在松针上，如开一朵妖冶曼珠沙华。</p>
强盗王龙见美人已死，直接愤怒地将石丸给结果了。</p>
此时的官兵才姗姗来迟。在官兵的围剿之下，其余强盗纷纷落网，只有强盗头子王龙跑了。</p>
金乔觉在此时也赶到了这里，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两人，心中无比悲痛。</p>
解下袈裟，为妙善盖上，金乔觉转瞬就到了王龙面前。</p>
金乔觉的突然出现，吓了劫匪一跳。</p>
"和尚，你徒弟的血，够红么？"</p>
看清来人，匪首的挑衅声中带着颤音，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惧。</p>
金乔觉转身时，袈裟上的地藏法相隐隐浮现，他望向王龙眼底翻涌的业火，忆起多年前的劝诫："贫僧再问你一次，可愿放下屠刀？"</p>
"放下屠刀？" 王龙狂笑，</p>
“我要杀了你，再把你的徒子徒孙杀干干净净，先打发你上西天。”</p>
金乔觉见状无比难过，他突然想到妙善三日前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，</p>
“除恶也是扬善。”</p>
这么多年来，自己一直都以为天下没有不可渡之人，所以自己对待恶徒也总是处处留手。</p>
如今看来，是自己错了，有的人是恶在了骨子里，根本无法可得，如果一味的慈悲，只会让他们祸及更多的人。</p>
刀光光劈来的瞬间，金乔觉袖中锡杖骤出，杖头明珠爆发出紫金光芒。</p>
王龙手腕剧痛，鬼头刀落地，却见金乔觉身后现怒目金刚相，手持金剑，脚踏夜叉，与平日慈悲法相判若两人。</p>
"众生皆有佛性，唯尔冥顽不灵！"</p>
锡杖轻点其眉心，王龙猛然看见自己杀害的冤魂自业火中爬出，惨叫声中瘫倒在地。</p>
’‘大师救我！我愿忏悔"</p>
熟悉的言语让金乔觉恍惚。</p>
多年前也是这般秋日，这汉子指天发誓的画面与眼前重叠。</p>
忽有冰凉雨滴落上手背，抬头才知是晴空万里——原是自己的泪。</p>
"你杀我弟子时，可曾想过他们也有父母师友？"</p>
"你玷污佛门清净时，可知地狱业火已烧到眉睫？"</p>
王龙眼神突然凶戾，袖中匕首直刺心口："臭和尚去死！"</p>
戒刀自金乔觉袖中飞出时，天际炸开惊雷。</p>
王龙惊愕低头，看见心口血莲怒放。恍惚间似有无数冤魂自伤口涌出，拖着他坠入无间。</p>
"原来真有地狱"</p>
金乔觉望向东边将白的天际，双手合十诵起往生咒。</p>
锡杖金光化作锁链，捆住王龙周身黑气，其身躯渐渐透明，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于晨光中。</p>
石丸与妙善葬于寺后竹林，金乔觉亲手种下两棵银杏树。</p>
他摩挲着石丸的 "止杀" 佩刀，将刻字加深三分："你以命护善，虽犯杀戒，却合天道。"</p>
山风掠过，新竹沙沙作响，仿若少年僧人的笑声穿越生死，回应着师父的叹息。</p>
子夜禅房，一缕异香破窗而入。</p>
金乔觉睁眼时，但见满室生白——观世音足踏千叶宝莲，手持净瓶杨枝，眉间一点朱砂映得禅房如沐朝霞。</p>
金乔觉赶忙伏地叩首，袈裟触地时竟生出点点金莲："弟子金乔觉，拜见大慈大悲观自在菩萨！"</p>
观世音杨枝轻拂，甘露滴在金乔觉眉心，化作清凉溪流洗去他眉间愁云："金乔觉，你可知为何苦修数十载未证正果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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