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卷着冷意灌入房间，烛火剧烈摇曳，在墙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。</p>

阿羞没有回头，指尖仍抵在唇上，声音冷得像淬了冰："滚出去。今晚我累了。"</p>

那人却没有动。</p>

沉默在空气中凝结，只听得见烛芯爆裂的轻响。</p>

阿羞猛地转身，眼中映出一个白衣僧人的身影——</p>

他站在门槛处，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，雪白的僧衣纤尘不染，仿佛与这个污浊的世界格格不入。</p>

最奇异的是他的眼睛，在昏暗的室内流转着淡金色的微光，像是黎明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。</p>

“僧人？”</p>

阿羞嗤笑一声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锁骨上未愈的梵咒金痕——那是阿泊门祭司留下的“圣体印记”，象征着被神权钦定的命运。</p>

“怎么，大祭司派你来超度我这个‘污秽’的娼妓吗？”</p>

白衣僧人摇头，声音平静：</p>

“贫僧紧那罗，非阿泊门走狗。”</p>

阿羞眯起眼，上下打量他。</p>

——这和尚，和那些虚伪的祭司不一样。</p>

她见过太多男人，贪婪的、伪善的、满口仁义道德却恨不得立刻扒光她的……</p>

可眼前这个僧人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欲念，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澄澈。</p>

"那你来做什么？买春？可以——"</p>

阿羞抓起案上匕首扔过去，</p>

"你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？"</p>

紧那罗接住匕首，却忽然抬眸看她，微微一笑：</p>

“美，真美。”</p>

阿羞指尖一顿。</p>

这样的话，她听过太多。</p>

可那些男人说这话时，眼里全是欲望，恨不得用目光剥光她的衣裳。</p>

而紧那罗的眼中，只有纯粹的赞叹——像是在欣赏一朵花、一片云，而非一个可供亵玩的肉体。</p>

“你倒是有趣。”</p>

阿羞冷笑，“也懂夸女人？”</p>

“美即是美，何须避讳？”</p>

紧那罗坦然道，“只是世人常因美而生贪，因贪而生恶。”</p>

阿羞的笑容渐渐淡了。</p>

她忽然扯开衣领，露出更多肌肤——那些交错的伤痕、未愈的咬痕，甚至还有几道刀疤。</p>

“那你说说，这些‘美’吗？”</p>

阿羞声音带着挑衅，眼底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。</p>

——她在等，等这个僧人像其他人一样，要么虚伪地怜悯，要么厌恶地避开。</p>

可紧那罗只是走近一步，轻声道：</p>

“疼吗？”</p>

阿羞僵住了。</p>

——这么多年，第一次有人问她……疼不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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