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守忠:......</p>
你是懂怎么安慰人的。</p>
......</p>
吴三娘与裴信的马车刚出京城,李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。</p>
裴信见她欲言又止,便借口检查后头跟着的赈灾物资,将马车留给了两人说话。</p>
马车里,李佩望着面色平静的吴三娘,一肚子的酸苦与心声不知如何说起。</p>
还是吴三娘先开了口:</p>
“阿佩,你在京城还要多待一阵子,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,有什么事只管飞鸽来报,实在不行就去吴府寻我母亲,我和她说过,她会帮你的,别怕。”</p>
李佩死死捏着拳头,半晌垂下头,强行咽下了满腹心事。</p>
师傅和她不一样,就算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,可难的是她心里没有她。</p>
那些话,还是别跟她说了,木已成舟,万一连师徒都做不成,那往后的日子,她怎么活?</p>
“......好。”</p>
见她眼眶泛红,吴三娘以为她只是不舍,笑着摸摸她的发髻安慰道:</p>
“蜀地虽远,我总会回来的,等事情办完,咱们师徒还有重逢之日,别难过。”</p>
“我知道。”李佩隐去眼底的泪光,抬起眼眸再深深凝视了她一回,“师傅保重,我留在京城就是师傅的一只手留在了京城,咱们......永远不算分离。”</p>
吴三娘怔了怔,片刻后笑着道了声好。</p>
李佩没法再留,再留只怕翻涌的情绪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,当下只能咬着牙道了声珍重,转身掀帘而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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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马与堂兄相遇的瞬间,李佩抖动缰绳上前,低声道:</p>
“大哥,照顾好我师傅,往后就算刀山火海,也别丢下她,否则......”</p>
“没有否则。”裴信面无表情道,“阿佩,我知道你有野心,但你最好管住它。”</p>
李佩闻言,收起心酸,条件反射一般亮出爪牙冷笑道:</p>
“大哥知道这份野心就好,大哥若是无法庇护她人,李某倒是愿意试一试。”</p>
裴信又不傻,李佩是他看着长大的,又是他一手拱上位的,哪里会不清楚她的意思,当下脸上寒芒一闪,不客气道:</p>
“她可不是菟丝子,随便谁的庇护都能看得上,李家主,别忘了你肩上的责任。”</p>
听到他的提醒和警告,李佩拉缰绳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,马儿感受到拉力,发出一声不耐的嘶鸣。</p>
像是被这一声嘶鸣唤回了理智,李佩静默片刻忽然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眼底清清明明:</p>
“大哥,是我说错了话,大哥不要见怪,我实在是......”</p>
“总之抱歉了,我已经发了李字小令给沿途的大掌柜,大哥和师傅短了什么,只管去铺子里取,沿途的药铺都会提前备好大夫,大哥不要嫌麻烦,记得找大夫按时给师傅请平安脉,长途跋涉,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药酒......”</p>
“湖州和京城的书肆交给我,得利都存在万通钱庄里头......大哥和师傅到了蜀地,记得给我报平安......”</p>
“我等着你们回来。”</p>
李佩说完,转头又深深看了一眼吴三娘的马车,随后朝裴信拱拱手,扬起马鞭飞奔离去。</p>
谁也没有看到她隐落在马背上的两滴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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