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缦看到这句话，没有替缦缦回答。</p>

而是抱紧布娃娃，把手机拿在手里，让布娃娃看清楚弹幕。</p>

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，缦缦还是记得很清楚。</p>

她说:“我们一起落水，他也不会游泳，但是他下意识的拽住我，不让我沉下去。”</p>

缦缦已经记不清男孩的长相，她甚至忘记了男孩的名字。</p>

但是她还记得那双拽住她的手，以及拼命让她踩在身上的影子。</p>

只要不涉及小缦和父母，她的脾气很好。</p>

她继续说道:“我落水的时候，心里一直想着父母，我希望爸妈能从天而降，救我上去。”</p>

“冰冷的水灌入鼻子里，嘴里，胃里……很难受，难受的令人恶心。”</p>

“一直拽着我的人是他，后来下来的人太多，慌乱中，他先被人救上去，我被留在了水里。”</p>

大家都没有坏心思，只是意外，她没了生命。</p>

“他想过救我，甚至让我踩他上去，他不坏，罪不至死。”</p>

“我挖他的眼睛，就够了，他的一生已经不可能有任何出息，只能蜷缩在家里活着。”</p>

“我的仇已经报了，没必要取他的命。”</p>

缦缦只是强势坚强，并不坏，她下不去手杀一个想救她的人。</p>

至于其余的男孩，她没报复他们。</p>

不是心善，只是他们在她最无助的时候，想办法救她。</p>

［一双眼睛，一条命，你亏了。］</p>

［放过别人也就是放过自己，你还好没杀人，不然你今天就惨了。］</p>

杀人的鬼魂，已经留不得。</p>

平平淡淡和阿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布娃娃。</p>

里面有女儿的骨灰。</p>

他们试图从布娃娃的脸上看出女儿的模样。</p>

悲哀至极，他们脑海里只有小缦的样子，没有缦缦的模样。</p>

平平淡淡闭上眼睛，声音哽咽道:“对不起。”</p>

他不该把女儿放在家里，他应该把孩子带在身边。</p>

孩子恨他们，应该恨他们，孩子跟着他们，受委屈了。</p>

缦缦没办法跟平平淡淡心平气和的说话，她冷笑道:“你除了会说对不起，还会说什么？”</p>

“我也会害怕，我也希望你们陪在我身边，我淹死的时候，我多么希望你们在我身边。”</p>

“我死后，爷爷奶奶差点熬不下去，那时候，你们在干什么？”</p>

平平淡淡夫妻二人自责的低下头。</p>

他们在挣钱。</p>

可是钱呢？</p>

他们在外面十几年，还没办法给女儿一个好的生活。</p>

万千思绪，化作一声:“对不起。”</p>

缦缦声音尖锐地大声道:“不要再说对不起了！”</p>

她不需要。</p>

小缦了解缦缦，不能提父母。</p>

她不能火上浇油。</p>

小缦温柔地摸摸缦缦的脑袋，安抚缦缦。</p>

缦缦深吸口气，尽量保持情绪平稳。</p>

“爷爷奶奶他们很疼我，但是他们老了，有很多事情，他们做不了。”</p>

“小时候，我看别的小孩对父母撒娇，我幻想着我父母在我身边，我是不是也会撒娇。”</p>

“我上一年级，被高年级的学生要钱，我没钱，被扇巴掌，我希望你们出现，教训他们。”</p>

平平淡淡喃喃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
“你知道什么？”缦缦恶狠狠地说:“我五岁的时候，邻居哥哥诱骗我跟他发生关系。”</p>

“我拿剪刀捅伤了他，从此，他不敢再哄骗我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