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低沉的诵经声中，陆明自言自语，声音破天荒带上了一丝疲惫：</p>

“我来见你们，</p>

“是因为我知道，你们，算是好人。</p>

“你们甚至并不愚蠢——真正的狂信徒，没几个蠢货。</p>

“基于自洽的理性思考，基于家族教育，基于对生命惶恐现状的痛苦等等，你们选择了皈依。</p>

“但你们的路，走错了……</p>

“我要你们见神不跪。</p>

“不是我用枪顶在你的脑门上，逼你不跪——那没用，用枪逼着人站着，和用枪逼人跪下，没有本质区别。</p>

“我是要你自己明白，没什么人值得你跪。</p>

“神明也不值得。</p>

“天轨连城的人明白这一点，他懂得我在做什么，所以他们将走进新的时代，星海的时代。</p>

“但你们不行，</p>

“你们的教义，会要求你们传播它，</p>

“你们就像病毒，会变得越来越多，没完没了，</p>

“你们会污染我的国，</p>

“污染人类刚刚有点起色的未来——</p>

“那个我不惜浴血于同族，也要开创的未来，</p>

“而且，我也不是你们所谓的主，</p>

“那时，我只是不想亲手把你们都宰了，</p>

“我才不会被你们，被我心头的一点善意绑架。</p>

“于是拖泥带水，拖来拖去，</p>

“幻想着这一路的兽群，能把你们全都清理干净，</p>

“可到头来，我还是得出现在这。”</p>

少年深呼吸一次，轻声说道：</p>

“真想带你们去我那边，去帷幕之后的site12，见见那个‘jhwh’，让你们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。</p>

“……不，也没区别，</p>

“想来，你们只是换一个对象跪下，</p>

“就像破碎之神教会，就像欲肉教，</p>

“没区别的。”</p>

“y lord ！！！”</p>

忽然，</p>

一声有些稚嫩的呼喝声响起。</p>

陆明没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，而是痛苦地闭上眼睛——</p>

舞台下，第二排，一个枯瘦女人的怀中，几岁的男孩双眼发亮，看着坐在舞台边的少年。</p>

孩子毕竟心思跳脱，在祈祷中偷眼乱看。</p>

教徒们纷纷睁开眼睛。</p>

下一秒，惊呼声，唤主声，向陆明涌来。</p>

他们扑向陆明，又在他身前栽倒，仿佛那一米内是无形的屏障，他们挤在一起，向他伸出手，跪拜着，微笑着，祈祷着，流下喜悦的热泪。</p>

而陆明身后，舞台上，神父瞪大双眼，手舞足蹈，状若癫狂，向陆明背影跪拜，高呼圣名。</p>

少年默然起身。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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