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，把蒜给我。”</p>
祁念头也不抬的伸手去够调料架上的蒜，却摸了个空，抬头一看，祁愿正倚在冰箱旁，手里把玩着那蒜瓣，嘴角挂着促狭的笑。</p>
“祁愿！”祁念无奈的喊了一声，“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逗我玩。”</p>
“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嘛。”祁愿把蒜扔给祁念，“怎么，怕待会儿应付不过来？”</p>
祁念接过蒜，熟练地剥起来：“我有什么好怕的……”</p>
“嗯嗯嗯，你不怕，不怕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问你为什么三十岁了还不结婚~”</p>
“臭小子，皮痒了是不是！”祁念刚剥完蒜的手就要捏祁愿的脸，被祁愿笑着躲开。</p>
厨房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，祁愿系着围裙在煤气灶前忙碌，祁念看着祁愿不太熟练的翻炒着锅里的菜，心中感慨，曾经连泡面都不会的弟弟终于长大了。</p>
再也不是小时候，每次爸妈加班，饿的只会泡泡面的小家伙了。</p>
“叮咚——”门铃响了。</p>
祁愿和祁念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临大敌的神色。</p>
“来了。”祁念深吸一口气，“准备战斗。”</p>
祁愿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：“放心，有弟弟在！”</p>
门一开，果然是大姑一家，大姑一进门就直奔主题：“小念啊，今年都三十了吧？有对象了吗？”</p>
祁念刚要开口，祁愿已经抢先一步：“大姑，您这话说得，我姐这么优秀，追她的人从这儿排到法国去了，也就是我姐挑花了眼，这也想要，那也想要的……”</p>
大姑被噎了一下，转头看向祁愿：“那你呢？二十五了吧？也该找对象了。”</p>
“害，您是不知道最近网上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吃香了，我也是，诶，最近总觉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就是不如我姐看着年轻，您是不知道，年前我陪我姐出去买年货，还有人把我认成我爸呢，是不爸？”</p>
“可不是，我家小念长得好看，不像小愿长得老气横秋的，出门人都说我俩是兄弟俩，你看看，我也这没怎么保养，哈哈哈哈……”</p>
有了父子俩的插科打诨，大姑倒是没有接着追问，这个话题就算是揭过了。</p>
祁念在旁边憋着笑，偷偷给祁父和祁愿竖了一个大拇指。</p>
接着是二姨、三姑、四婶……一波接一波的催婚攻势，都被祁念和祁愿见招拆招，要么插科打诨，要么转移话题，实在不行装傻充愣，祁父祁母也跟着打哈哈，大部分亲戚见状也明白了这一家四口的意思，只是象征性提上一嘴，就算走完流程了。</p>
唯独三拐四拐的四姑不一样，竟然带着她替祁念相看好的优质男出现在祁家。</p>
“小念啊，这是你王阿姨的儿子，研究生毕业，现在在银行工作。”四姑尔晴的介绍，还把男人往前推了推道：“你们年轻人多聊聊。”</p>
祁愿正忙着看几个孩子，闻言抬头一看，只见这人西装革履的，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，怎么看怎么有股子斯文败类的劲儿，一看就知道不是祁念喜欢的类型。</p>
果然，只见祁念咳嗽了一声，冲祁愿使了一个眼色，祁愿立马会意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哎呀，这位大哥你知道吗？我姐有个特别的爱好……”</p>
“祁愿！”祁念适时的打断祁愿，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丝慌乱。</p>
那男人果然上钩了，“什么爱好？”</p>
祁愿拍了拍身边的几个小的，只见几个小孩立马将男人包围，在男人耳边讲述祁念的爱好。</p>
“大哥哥你不知道我姐姐有多酷！”</p>
“对对对，太酷了，她养的蛇超级帅，还大……”</p>
“我最喜欢那条黄金蟒了，金灿灿的，看着就好看，我爸妈说了，黄金蟒一看就招财……”</p>
几个孩子围在男人的身边叽叽喳喳，脸上丝毫没有恐惧，全是羡慕和向往，倒是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。</p>
祁愿趁热打铁道：“快把我刚刚给你们发的照片和视频给这位大哥哥看看，今年也就是你们运气好，正好，我刚给小拳拳买的高清相机，拍下了它蜕皮的一幕，要是搁往年你都没有这个眼福！”</p>
“就是就是，小拳拳蜕皮的视频太解压了，大哥哥也就是你运气好……”</p>
小孩儿哥和小孩儿姐们纷纷掏出手机，翻出视频放在男人的面前，五六个手机围绕着自己，男人被吓了个半死，脸白的不像话，后退几步，借口家里来电话匆匆离开了。</p>
四姑气的直跺脚：“你们这群小屁孩儿在干什么！还有你们姐弟俩，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，祁愿你也不想想你姐不结婚，你什么时候能结婚，长幼有序，你明白不！不感激我罢了，还……”</p>
祁愿顿时有些怒了，刚要把人拎出去，被祁念拦了下来，她一脸无辜：“四姑，祁愿也是实话实说嘛，总不能骗人家吧？”</p>
小孩儿哥小孩儿姐也跟着附和道：“就是就是，我们老师可是说了，好孩子不能撒谎！”</p>
四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，转身去找其他亲戚诉苦去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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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愿和祁念相视一笑，击了个掌，小孩儿哥小孩儿姐自认为保护好了祁念，更是兴奋的哇哇大叫，差点没有把房顶掀翻了，那边正在喝酒聊天的大人们见状都露出笑容。</p>
每年也就这个时候，小孩子们闹腾不会招人烦了。</p>
如此一来，显得过来告状的四姑不识好歹，跟谁说话，别人都怼她几句，没一会儿，祁愿没看到她人，才知道刚刚被人说的不好意思待在这儿，灰溜溜跑了。</p>
夜色渐深，亲戚们陆续离开。祁愿收拾着客厅里的果盘，突然发现姐姐不见了。</p>
阳台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。祁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，看见祁念靠在栏杆上，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，映出两道泪痕。</p>
"姐？"祁愿轻声唤道。</p>
祁念慌忙擦掉眼泪，强颜欢笑："怎么，又来催我找对象？"</p>
祁愿在她身边坐下："你知道我不会的。只是......"祁愿顿了顿，"你最近好像有心事。"</p>
祁念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。突然，她轻声说："你还记得高中时经常来家里给我补课的陈学长吗？"</p>
祁愿愣了一下，记忆突然清晰起来。那个总是穿着白衬衫，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。每次他来，姐姐都会特意打扮，还会做很多点心。</p>
"我记得。"祁愿说，"他不是出国了吗？"</p>
祁年苦笑："是啊，出国了，结婚了，又离婚了。"</p>
祁愿震惊地看着她："你一直......"</p>
"对，我一直喜欢他。"祁念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从高中到现在，整整十二年。我知道这样很傻，可是......"</p>
祁愿握住她的手："为什么不告诉他？"</p>
"他结婚的时候，我告诉自己该放下了。"祁念抬头看着月亮，"可是每次听说他的消息，我的心还是会痛。现在他离婚了，我反而更不敢靠近了。我怕......怕连朋友都做不成。"</p>
祁愿心疼地看着姐姐。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用坚强伪装自己的脆弱，用毒舌掩饰自己的孤独。</p>
大年初三早上，一家四口还没睡醒，门铃突然响了。</p>
"这么早，会是谁？"祁念疑惑地去开门，身上还穿着连体睡衣，她的是白色的大胖蛇，祁愿的是青色的。</p>
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，手里提着礼物盒。当他摘下围巾的那一刻，祁念整个人都僵住了。</p>
"陈......陈学长？"</p>
"小念，好久不见。"陈明轩露出温和的笑容，"我刚从美国回来，听说你住在这里，就冒昧来拜访了。"</p>
祁愿站在客厅，看着姐姐手足无措的样子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</p>
"那个......我出去买点饮料。"祁愿抓起外套就往外跑，临走前还不忘朝陈明轩眨眨眼。</p>
祁念看着小青蛇祁愿突然想起什么来，一声尖叫响起，随后就是兵荒马乱。</p>
祁父祁母都被吵醒，卧室的门被打开，陈明轩看着出来的两条蛇爸蛇妈，刚刚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是崩了，露出丝丝笑意。</p>
片刻后，四条胖蛇坐在沙发上，看着正常打扮的陈明轩，顿时陈明轩觉得手心出汗，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笑出声。</p>
“那，那什么，要不，小愿借我用一下卧室？”陈明轩指了指刚刚带来的礼物，其中就有一套情侣连体蛇的睡衣，是看到祁念推荐才买的，当时鬼使神差的下单了两件，脑中还脑补出两人穿着连体蛇睡衣玩闹的画面。</p>
“我给你说，你真是的，烂泥扶不上墙，不是说好了两个小时以后吗？非得这么早，对了你……诶？你这是和我姐心有灵犀了？”祁愿拉着人进屋，说着说着视线落在了青白蛇的睡衣上。</p>
陈明轩没说话，正忙着换上睡衣。</p>
“对了，我姐可是和我说你结婚又离婚的，我也不知道是谁跟她说的，你可别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一样没长嘴……你要是敢让我姐不开心，别怪我大过年的也让你不开心……”祁愿跟在陈明轩的身边絮絮叨叨，还没忘帮着他姐检查一下陈明轩的身体，确保他姐日后的幸福。</p>
门被推开，祁父祁母和祁念看着两条蛇出来，没忍住笑出声，有了这套睡衣，很快陈明轩便和祁父祁母打成一片，期间也不经意透露出自己在国外单身的生活有多么难熬，每一次异国他乡的夜晚，想念的都是祁念……</p>
下午送走了陈明轩，刚要坐下歇歇，门铃再次响起，又是四姑和昨天那个男人。</p>
"小念啊，这是秦寿，在银行工作，年轻有为，昨天人多……"四姑热情地介绍。</p>
秦寿露出温和的笑容，伸出手："祁小姐，久仰大名。"</p>
祁愿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，用力之大让他脸色微变："秦先生是吧？听说你在银行工作，不知道是哪家银行？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