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生于六十年代初，从小生活贫困，又是家中长子，其父早逝，其母一个人将原主兄弟二人拉扯大，因一个寡妇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极其不容易，因此原主很是听从祁母的话，这也导致了他后面的悲剧。</p>
原主十八岁时，家中没有多余的钱财，祁母也就没有张罗着给原主找老婆，这一拖就拖了一辈子。</p>
七十年代末，原主一次路过黑市，看着别人手里一沓子大团结，顿时心中有了想法。这是他第一次隐瞒了祁母，一个人偷偷搞起了投机倒把。</p>
后来响应国家政策，办厂……生意越做越大，财富也越来越多。</p>
老人总是偏疼过得不好的那一个，祁母也是。眼见着原主的生活越来越好，祁母的一颗心全都偏到了祁恨身上。</p>
祁恨也是个油嘴滑舌的，不停的给祁母洗脑，又让祁母给原主介绍一堆歪瓜裂枣，不是年纪大的寡妇，就是有明显缺陷的女人。</p>
原主起初还是愿意去相亲的，直到被对方的态度吓到，之后更是产生了心理阴影，对女人退避三舍。</p>
因此，原主还得到了一个‘银样蜡枪头’的外号。</p>
原主一生未婚，自然也就没有儿女，一辈子兢兢业业的都在壮大自己的事业，然而人到中年，却发现自己后继无人，无奈之下，选中了祁恨的儿子祁出生作为继承人培养。</p>
却没想到，只因原主想要捐一部分资产给国家，被祁恨父子俩知道后，没等原主联系上国家呢，原主就在他们的精心策划下，重伤，苦苦挣扎了一个月，最终还是惨死，原主死时，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皮肤，入殓师看着都无法下手的程度。</p>
————</p>
空气红弥漫着一股复杂而浓烈的气息。脚臭味率先冲击着鼻腔，除此之外，呛人的烟味，油腻食物的味道，以及各种因长时间未清洗的座椅等散发的霉味，隐约还有厕所的味道……</p>
祁怨是不知道原主怎么坚持下来的，他是坚持不了一点，嗯，娇生惯养说的就是他祁怨。</p>
要不是马上就要到达地方，祁怨说什么也会立马下车。</p>
祁怨拎着一箱子从外地倒卖过来的稀罕物，以及一大包衣物下了火车，没有学原主的模样去黑市，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塞进空间，身无分文的回了家。</p>
感受着屁股上的颠簸感，祁怨有些后悔，为什么这趟家非回不可？</p>
刚到村口，祁怨就看到家家户户的烟囱正冒着烟，空气中散发着各种食物的味道，这不比农家乐要好吃的多？祁怨咽了咽口水，大步流星往家走，猜测着自己不在家，祁母给祁恨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。</p>
果然，一进屋，祁怨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有一大盆肉，看着呲出来的鸡爪子，不用猜都知道是小鸡炖蘑菇，除此之外还有一碗五花三层的肉，以及一小盘青菜。</p>
每次原主回来时，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，都是几根白菜和一碗粥就完事了，偶尔才会有一碗咸菜。这也让原主以为家里的日子不好过，却没想，他在外吃不饱穿不暖的，他们在家吃的倒是香喷喷。</p>
“大哥回来啦！”弟媳妇柳如烟最先发现了祁怨，扯着嗓子喊道。</p>
“老大！”</p>
“大哥！”</p>
“大伯！”</p>
祁母看到祁怨回来，心下一紧，手下意识的想要把桌上的两道荤菜藏起来。</p>
这是祁恨急忙开口道：“大哥，前两天我朋友办酒，我和如烟去帮忙，这才……”</p>
“对对对，老大，你弟弟说的没错，要不是因为这个，咱们家哪里能见到荤腥啊？正好你也回来了，快坐下一起吃，一起吃。”祁母起身拉祁怨坐下。</p>
柳如烟和祁出生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祁怨的布袋子，眼露精光。</p>
“快把布袋子拿下来，歇一歇，坐下来吃饭。”祁母察觉到大孙子的眼神，几步上前，帮着祁怨卸下了布袋子。</p>
“大伯，我的洋画呢？”祁出生扒拉着布袋子，没有看到洋画，顿时不乐意了，整个布袋子倒扣在地上，里面除了原主那散发着汗臭味的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。</p>
“老大，你怎么回事？怎么不给小生带玩具呢？”祁母有些不高兴了，一脸埋怨的看向祁怨，就连祁恨和柳如烟也是满脸不开心的看着祁怨。</p>
瞧瞧这一家四口就像是祁怨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。</p>
“我要，我要！大伯坏，把他赶出去，他不给我买洋画，就把他赶出去，不让他吃我们家的饭！”祁出生看着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，顿时有了底气，摔着膀子开始闹腾，声音尖锐的，吵得祁怨吃肉的速度又快了些。</p>
笑话，有肉不吃那是傻子，别看这家人不怎么样，但饭菜做的确实不错。</p>
“给我也尝尝，还有虎子它们也要！”汤圆的声音在祁怨的脑中响起，下一刻，空间里就多了小半碗的小鸡炖蘑菇，还有几块大肉片。</p>
于是，一家四口就看着祁怨头不抬眼不睁的狂吃，很快，一盆小鸡炖蘑菇就见了底。</p>
“老大！你怎么一回事？”祁母不解极了，老大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了这样？吃独食不说，连玩具都不给小生带，简直是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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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，你快把他赶出去，哇哇哇！我的鸡肉，我的猪肉，我要杀了你！”祁出生见大伯迟迟没有给自己道歉，这才转过身来，看了一眼饭桌，这一看不要紧，在看到空荡荡的盆和碗后，祁出生要疯了。</p>
“大哥，你怎么全吃了？就算是不给小生留也要给咱妈留一点啊，毕竟咱们可是十月怀胎生了你的，你怎么，诶……”柳如烟叹了口气道，但并没有上前拉祁出生，任由祁出生往祁怨身边冲。</p>
“老大，你赚的钱呢？”祁母看着大孙子一直想要往祁怨身上扑，被祁怨一脚抵住额头，只有两只手不停的倒腾，忍住心中的不悦道。</p>
“哪来的钱？”<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这下不只是祁母着急了，祁恨也终于出了声。</p>
“诶，现在国家严打，这不是……”祁怨装作一副愁苦的模样，唉声叹气道，只是那只抵着祁出生的脚并没有收回。</p>
“什……什么？你竟然说你没钱了？这怎么可能呢？那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？警察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找上门来啊？哎呀，不行不行，绝对不行！你赶紧给我走！能走多远就走多远，千万别再回来了！咱们可千万不能被你给牵连进去呀！”</p>
祁恨满脸惊慌失措地从座位上猛然站起身子，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，一边伸手紧紧拉住祁怨的胳膊，用力拽着他就往门外快步走去。</p>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祁出生终于挣脱了祁怨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束缚与掌控。只见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小野兽，张牙舞爪地向前猛扑而去，双眼死死地盯着祁怨的小腿，嘴里还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撕成碎片。</p>
说时迟那时快，祁出生张开嘴巴，露出尖锐的牙齿，如闪电般朝着祁怨的小腿狠狠地咬去。然而，就在他即将得手之时，突然传来“咣当！”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，紧接着又是一道轻微而清脆的“咯嘣”声响起。</p>
待到祁出生再次抬起头来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——只见他满嘴鲜血淋漓，原本整齐洁白的门牙此刻已然不翼而飞，只剩下黑漆漆的两个空洞，看上去格外骇人。</p>
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，祁出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：“哇哇哇！奶奶打死他，哇哇哇！”那哭声简直响彻云霄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响亮，这回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猪正在惨遭屠戮，凄厉无比。</p>
“小生！”</p>
“儿子！”</p>
祁母和柳如烟齐齐往祁出生处跑去，心疼不已。</p>
祁恨也很担心自己的儿子，但是想到要是警察也把自己带走，狠狠心还是死命拉着祁怨往外走去。</p>
“老大啊，你弟说的对，你个人吃饱全家不饿，别连累了我们，妈年纪大了，以后就要靠你弟他们了，你也别怪妈，你走吧！”祁母说这话时眼中一点伤心都没有，倒是有不少的埋怨。</p>
埋怨什么呢？埋怨祁怨不像原主似的为祁恨一家出钱出力当冤大头？</p>
“没天理了啊，我妈有了孙子忘了儿子，让我去投机倒把为他们卖命，现在出事了就想要我一个人扛，各位叔伯婶子们快出来帮我评评理啊！”不就是谁声音大谁有理吗？他也会喊的好吗！</p>
听到祁怨这么喊，这下包括柳如烟全都不管地上没了两颗门牙的祁出生了，全都冲向祁怨面前，一人一只手捂向祁怨的嘴。</p>
“杀人啦！老子娘要杀亲儿子啦！”插空祁怨就要喊上这么一句。</p>
三人被吓的汗流浃背，对视一眼后，祁母道：“老大，你到底要干什么！你说，妈同意还不行？你快别喊了！”</p>
最终，伴随着祁出生哭泣的背景声，祁怨如愿的得到了一千块钱，然后净身出户，以后跟祁家四口再也没了关系。</p>
这一千块钱八成都是原主这些年赚来的，剩下的就是买断关系的钱了。</p>
关系断绝书一式三份，几人匆匆去找了村长，都盖好了手印，祁母带着祁恨离开了村长家。</p>
“祁怨啊，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呢？”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，有些看不明白这孩子，以前不是甘愿当什么老黄牛的吗？怎么突然开窍了呢？</p>
“叔，我又不是真的傻子，您看我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，再看我弟他……诶，要不是你们都说我是我娘亲生的，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抱来的了。”</p>
“诶，只能说父母缘浅吧，怪你长的太像你爹了，你娘这才……罢了，不说了，你想要之后要怎么办了吗？</p>
山根低下有个房子，修一修也能住，到时候让你壮哥，勇哥和小军去帮你拾掇拾掇。”</p>
“叔，我还是想出去闯闯，要是侄儿我真能闯荡出个样儿，到时候我就回来，在咱们村儿也整个厂子，让家家户户都能当上工人！”</p>
“你啊，行，出门在外穷家富路的，叔也没有多少钱，这五百块，你拿着，出了咱们村，你叔也是个没本事的，帮衬不了你什么，但你记得，混不下去了就回家，有叔在，怎么都能让你吃饱饭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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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长从枕头底下掏出五百块钱，塞到祁怨的手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