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习武天赋。</p>
即便到达强者横行的时代，也依然会有弱者存在。</p>
强者维护人界安全，弱者提供衣食住行。</p>
各司其职。</p>
每个岗位都有人，才不会乱套。</p>
否则，都去做官，或都去经商、都去习武，种田之事无人做，洒扫之事无人做，敲更鼓的事也无人做……城市、国家便会如同废人一般面临瘫痪，迎来完蛋。</p>
“不错，”百里钊微微点头，“民以食为天这点，任何时候都不会变。”</p>
哪怕所有人都去修仙。</p>
六界谁不吃饭？</p>
荤也好，素也罢，绝没有不吃的。</p>
连冥界神兽雪麒都喜欢化成人形四处闲逛，品尝美味佳肴。</p>
周不宣再次影响了百里钊的决策，谈话结束之后，朝廷旨意便按她的意思层层传达下去。</p>
看着百里钊离开的背影，周不宣如释重负般轻舒一口气。</p>
军师也是很有压力的。</p>
帮助主上决策对了，留美名的会是主上；帮助主上决策错了，留骂名的，则定是军师。</p>
而协助百里钊所做出的每个决策，都是会被后人反复提起的滔天大事。</p>
身体刚放松下来，好久没见的傅常升便出现在门口，笑眯眯道：“丫头，我回来了！”</p>
周不宣扯了扯嘴角：“事情进行得怎么样？顺利吗？”</p>
“还行，”傅常升走过去拉她胳膊撒娇，“丫头，我好想你！好想你做的红烧肉！”</p>
周不宣满脸无语，却还是站起身，边走边语气肯定道：“你不是想我，你是想红烧肉。”</p>
傅常升咧着嘴笑：“谁说的！”</p>
看着走向厨房、不施朱、不描翠、不娇亦不媚却令人心安的年轻女子，他心里美得直冒泡儿，小孩儿似的跟在后面道：“告诉我谁说的，我去打死他！”</p>
周不宣轻哼一声，没接腔。</p>
傅常升跑上前小幅度拉扯她的衣袖：“丫头你要相信我嘛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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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不宣：“……”</p>
几百岁的人了，天天在她个小姑娘面前撒娇，也是稀有。</p>
“再拽红烧肉没得吃了。”</p>
傅常升立即放下手：“那……”</p>
他瞟眼厨房，“丫头我来烧火？”</p>
“嗯，”周不宣面色无波，“丫头你去烧火。”</p>
傅常升：“……”</p>
他故意把胳膊扭成奇怪形状，屈指对空敲了敲指关节。</p>
被假揍的周不宣轻哧出声。</p>
傅常升见她笑，也跟着乐。</p>
周不宣边做红烧肉，边问妖兽训练之事进展如何。</p>
傅常升边答边伸爪，总想偷吃，却屡被拍手：“还没熟！”</p>
“再打手就肿了，”傅常升轻抚微微泛红的手背，低嚷嘟囔，“这么香，还不让人吃一口，太～～”</p>
周不宣斜睨着他。</p>
傅常升硬生生把后面两个字咽回去。</p>
两人在嬉笑打闹中聊正事，待傅常升吃完，事情也聊完了。</p>
收走碗筷，周不宣回身便把傅常升的衣衫扯开。</p>
傅常升已对这种暴力突袭习以为常，任她查看。</p>
弯弯曲曲、表示雷罚的紫线颜色又淡了些，甚至之前最细最短的那几根，已经消失不见。</p>
周不宣的脸上露出笑容。</p>
有人真心关爱自己，傅常升的表情变得温暖而柔和。</p>
这世上，总有人让你觉得值得付出。</p>
哪怕就一个。</p>
哪怕很辛苦。</p>
“丫头，我……”傅常升欲言又止。</p>
“怎么了？”周不宣将扯开的衣衫合上，“是想起什么了吗？”</p>
“没有，”傅常升摇摇头，“但我最近常做同样的梦，很奇怪的梦。”</p>
“嗯？”周不宣扶他坐下，“说说？”</p>
“我梦见自己不停地翻越高山，”傅常升回忆道，“那些山，一座比一座高，又险又冷，还有毒虫猛兽出没。开始时，梦里只有我一个，后来，人越来越多，大概有一百多。我们一边往上爬，一边找东西，但具体找什么，我也不知道。”</p>
周不宣看着他：“然后呢？”</p>
“然后他们有的滚落下去摔死了，有的被毒虫咬死了，还有人因为天气和环境生病而亡，”傅常升眼中露出一丝落寞与悲凉，“我想救，却怎么也够不着。事情明明发生在我眼前，我却突然成了局外人。”</p>
“梦就是这样的，很正常，”周不宣宽慰道，“是当事人，还是旁观者，其实是根据梦境需要随时更动的，就像写话本演话本一样，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。”</p>
“可……”</p>
傅常升眉心微蹙，想说却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。</p>
周不宣倒杯茶水放他手上。</p>
通常来说，梦醒就会忘，傅常升不仅记得牢，还总做同样的梦。</p>
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。</p>
很可能，梦境里发生的事，就是他过去的一部分。</p>
只是他不记得了而已。</p>
超于常人的寿命，布满全身的紫色雷线，谁也拿不动的神秘玉石……</p>
怎么看，都似不平凡的人。</p>
有点像剧本里历劫的仙神。</p>
可仙神历劫不都是一世完成么，怎会绵延几百年？</p>
周不宣越想越晕。</p>
正在这时，百里钊回来了。</p>
进门第一句话就是：“金暮黎带夜梦天、易锦、善水，一起现身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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